民国十九年,七月十九日,夜,奉天帅府。
作战室内,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。
电报机的哒嗒声、电话的尖鸣、参谋官压低的急促汇报声,交织成一张无形巨网,将所有人死死缠裹。
各地浪人暴动的混乱报告已堆积如山,然而,最后送达的两封电文,却像两柄冰锥,瞬间刺穿了所有的喧嚣,将彻骨的寒意钉入每个人的骨髓。
通讯参谋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,几乎无法念全电文:
“少帅!辽阳辽阳急电!南满铁路全线所有附属地日军守备队,同时向我包围部队开开火!”
“鸭、鸭绿江韦典总司令急电!确认!日军驻朝鲜军第19、20师团主力尽出!超五万人!正以全部炮火强渡鸭绿江!前线全线接敌!血战血战已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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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嘭——!”
汤玉麟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橡木桌上,震得所有东西跳了起来:
“我日他小日本祖宗十八代!”
“屠村灭户的畜生!杀我百姓的杂种!现在还敢先动手?!”
“真当我三十万东北军是泥捏的?!”
他猛地看向张汉钦,嘶声吼道:
“少帅!还等什么?!下令吧!”
“老子亲自带兵,先把旅顺大连给他砸个稀巴烂!”
“把南满铁路沿线所有小鬼子的窝点全端了!”
“鸡犬不留!血债必须血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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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福麟脸色铁青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:
“无耻之尤!对手无寸铁的妇孺下此毒手,此乃禽兽之行!”
“如今更敢挥师入侵,践踏我国土!”
“此仇不报,枉为军人!”
“我部请命,即刻跨过鸭绿江,反攻朝鲜!”
“直捣汉城,犁庭扫穴,以儆效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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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景惠捶胸顿足,痛心疾首:
“疯了!彻头彻尾的疯了!”
“对平民下如此毒手,天理难容!”
“如今又大军压境,这是要亡我种,灭我国!”
“少帅,不能再守了!必须全面进攻!”
“把南满附属地这些毒瘤连根拔起,把他们伸过来的爪子全都剁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