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位皇城司密谍都清楚元继谟的脾性,睚眦必报,今夜驾临此地,想来是要进行一番清算了。
“铜骨。”
元继谟轻声开口。
“大人,卑职在!”
跪在地上的铜骨连忙向前爬了两步。
“你进入皇城司多久了?”
元继谟依旧声音很轻。
“回大人”
铜骨深吸一口气:“十一年,零七个月。”
“那很久了。”
元继谟叹了一声,道:“跟在我身边,我可曾亏待过你?”
“”
铜骨神色有些惶恐。
他仰起头来。
烛火映照出一双冰冷的眸子。
他总觉得,从衢江回来的首座大人,比以往要陌生许多。
黑袍下的那副皮囊,似乎也有些古怪。
砰一声。
元继谟站起身子,桌椅一阵摇晃,他来到铜骨身前,一脚将其仰面踢翻。
一只铁靴重重踏在铜骨胸膛之上——
锵!
伴随着一道清凉声响,元继谟霸拔刀出鞘,寒光四射。
刀罡呈惨白色,在皇城司地牢四壁回荡,摇曳。
“你应当清楚,我平生最痛恨背叛。”
元继谟垂帘缓缓问道:“本座离开皇城,不过区区数十天。你这条贱犬,就这么着急向新主子摇尾乞怜?”
刀尖在铜骨身上游走。
一路从下往上。
十位特执使,均是洞天圆满的半步阴神。
铜骨更是只差一步,便可修出武道神胎的存在,可此刻他却感到一阵深邃寒意从那把长刀刀尖传递而出,顺延肌肤,直刺骨髓。
那缕寒意是他此生从未感受过的恐惧。
“首座大人!”
铜骨声音颤抖,竭力求饶:“卑职知错了!卑职再也不敢了!”
“”
元继谟置若罔闻,只是将刀尖悬停在铜骨额首位置。
他面无表情道:“还有别的遗言么?”
铜骨如遭雷击。
“大人不要杀我!!”
那刀罡太刺眼,他闭上双眼,不敢直视,神海一片空白。
铜骨几乎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求饶之词全都说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