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明十三年秋,以‘修缮河堤’名,出银三万两,入礼部侍郎刘承私库,事由:为其子填补军械库亏空。”
找到了。
沈青凰的眼中,迸发出一丝骇人的寒芒。
刘承,那个在朝堂上叫嚣得最凶,弹劾裴晏清最起劲的礼部侍郎!
原来,他自己屁股底下,就埋着这么大一颗雷!
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一页撕下,又仔细誊抄了一份,将原件妥善收好。
回到卧房时,裴晏清已经醒了,正倚在床头看书,见她进来,放下书卷,问道:“如何?”
“张勋把账本带走了。”沈青凰言简意赅地回答,走到他床边,将那张誊抄的纸条递了过去。
裴晏清接过,目光一扫,便明白了七八分。他
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:“夫人这是准备亲自下场,去会会那条疯狗了?”
“疯狗咬了人,总不能指望它自己松口。”沈青凰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与其等着它咬第二口,不如直接敲断它的牙,拔了它的舌头。”
裴晏清低低地笑了起来,胸腔的震动引得他一阵咳嗽。
他咳得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,眼中却亮得惊人:“好一个敲牙拔舌。需要为夫做什么?”
“借你的侍卫长一用。”沈青凰看着他,“我要夜访刘府。”
裴晏清的笑意更深了,他看着她,眸光灼灼:“我的侍卫长,不就是夫人的侍卫长么?去吧,长风在外面候着,万事小心。”
这句理所当然的话,让沈青凰的心微微一动,但她很快便压下了那丝异样,颔首道:“等我消息。”
子时,礼部侍郎府。
刘承在书房内来回踱步,心中烦躁不安。
今日在朝堂上弹劾裴晏清,看似风光,实则他心里清楚,这是太子殿下交给他的投名状,也是一步险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