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况,我更喜欢亲手拔掉它们的牙。”
说罢,她再不多言,转身离去。
那月白色的身影,穿过暖阁明亮的光线,步入略显幽暗的回廊,背影挺直,带着一股凛然的、不容侵犯的气势。
裴晏清目送她离开,指尖轻轻敲击着棋盘,将那盘未完的棋局,敲打得支离破碎。
“长风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,“让临江月查查,沈家最近,都惹了些什么有趣的麻烦。”
国公府,正厅。
上好的龙井在白玉瓷杯中舒展着嫩绿的叶片,氤氲出袅袅茶香。
沈青凰端坐在紫檀木雕花的主位之上,指尖无意识地、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盏边缘,那双凤眸垂着,目光落在茶水中自己的倒影上,冷冽如冰。
她没有开口,厅内的气氛便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沈承安与沈母坐立难安,他们带来的长子沈君义更是如坐针毡。
这国公府的富贵与威严,远超他们的想象。每一件摆设,每一个下人眼中的恭敬与疏离,都像一堵无形的墙,将他们与高高在上的女儿,隔绝开来。
终究,还是沈母耐不住这死一般的沉寂。她挤出一个自以为慈爱的笑容,摆出母亲的架子,快步上前,就想去拉沈青凰的手。
“青凰啊,我的儿,娘可真是想死你了!你这孩子,心也太狠了,嫁过来这么久,也不知道回娘家看看我们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哭腔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沈青凰衣袖的瞬间,沈青凰微微侧身,端起茶盏凑到唇边,轻啜了一口。
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,却让她那蓄满“母爱”的手,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