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投入巨石的深潭,骤然翻涌起滔天的巨浪!震惊、痛苦、刻骨的恨意、甚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!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,死死地钉在裴狐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、却挂着诡异笑容的脸上!
裴狐嘴角那夸张的弧度,似乎咧得更开了一些,无声地传递着一种残忍的快意!他仿佛在用这张脸,对着顾雪蓑发出无声的嘲笑!
“嗬嗬顾兄,”裴狐终于再次开口,声音依旧是模仿顾雪蓑的腔调,但那油滑的尾音,却如同毒蛇的信子,“别来无恙?这‘见面礼’,可还满意?”
每一个字,都像毒针,狠狠扎向真正的顾雪蓑!
话音未落!
裴狐的身影,就在霍斩蛟的刀锋、沈砚的注视、顾雪蓑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复杂目光之下,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开始扭曲、变淡!
不是速度太快留下的残影,而是他整个身体,连同那件灰色的长袍,都在原地迅速地淡化、透明!仿佛他本身就是一个虚幻的投影!
“站住!”
霍斩蛟怒吼一声,手中破岳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猛地向前刺出!刀锋一下子穿透了裴狐那正在飞速淡化的胸膛!
然而,刀锋所过之处,空无一物!没有血肉的触感,没有阻力!如同刺入了冰冷的空气!裴狐的身影,在刀锋触及的一瞬间,彻底化作一缕淡淡的、带着脂粉香气的青烟,袅袅消散在死寂的地窖的空气中!
只留下他那最后一句,模仿顾雪蓑腔调、却充满恶毒戏谑的话语,如同幽灵般,在堆积如山的诡异纸兵半成品上空,幽幽回荡
“三日后,朱雀楼顶不见不散哦”
死寂!
令人窒息的死寂,一转眼间笼罩了整个地窖的深处!
霍斩蛟保持着刺出的姿势,刀尖悬在空处,脸色铁青,牙关咬得“咯咯”作响!
沈砚死死捏着手中那张冰冷坚硬的黑色请柬,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!请柬的边缘烫着的银色云纹,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!他猛地回头,看向顾雪蓑!
只见顾雪蓑依旧站在原地,破烂的灰袍残片,在死寂的空气中,无风自动。他微微仰着头,望着裴狐消失的地方,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,没有任何表情但沈砚的望气之瞳,却清晰地看到,顾雪蓑周身原本沉寂如死水的气运,此刻正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,疯狂地、剧烈地翻涌沸腾!无数混乱的、晦暗的、带着强烈诅咒气息的黑色气流,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,尤其是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