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这里!”沈砚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清晏,冰冷的手触到她同样冰冷的胳膊,两人都打了个寒战。“霍将军!带上温姑娘!银灯!还能动吗?!”
“能!”赫兰银灯猛地抬头,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烧着不屈的火焰,她用手背狠狠擦去耳边的血迹,挣扎着站起来,动作有些踉跄,但腰背挺得笔直。“死不了!”她几步冲到温晚舟身边,和勉强稳住身形的霍斩蛟一起,将昏迷的温家小姐救起。
霍斩蛟脸上血污纵横,眼神却锐利如受伤的猛虎,他扫了一眼仅存的几个还能勉强站立、但眼神涣散的黑甲亲卫,低吼道:“跟上!爬也要爬出去!此地大凶!”
一行人,伤的伤,晕的晕,残兵败将般,在霍斩蛟和赫兰银灯这两个还能撑住场面的“支柱”带领下,沿着冥河边缘的嶙峋怪石,跌跌撞撞地向远离那片诡异天幕的方向撤离。每一步都沉重无比,空气中残留的混乱意志如同附骨之疽,不断侵蚀着他们的精神和体力。身后,冥河黑水翻滚着暗红的波光,如同巨兽不怀好意地注视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个时辰,也许只有一炷香,时间在痛苦和压抑中失去了意义。当他们终于穿过一片弥漫着灰色雾气的狭窄峡谷,前方豁然开朗。虽然天色依旧阴沉,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,空气中弥漫着荒原特有的干燥和尘土气息,但那股来自冥河的、令人窒息的混乱和恶意,终于被甩在了身后峡谷的迷雾之中。
扑通!扑通!
仅存的几名黑甲亲卫再也支撑不住,直接瘫倒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眼神空洞地望着阴沉的天空,仿佛刚从地狱爬回人间。霍斩蛟小心翼翼地将温晚舟平放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上,自己也靠着岩石滑坐下来,沉重的黑甲发出摩擦的声响。他胸口剧烈起伏,七窍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褐色,脸色灰败,显然伤及了根本。他摸出随身的水囊,猛灌了几口,又小心地给昏迷的温晚舟唇边沾了点水。
赫兰银灯背靠着一棵枯树坐下,扯下腰间一块还算干净的皮子,胡乱擦了擦耳朵和脸上的血污。她喘着气,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银质酒壶,拔开塞子,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草原烈酒,苍白的脸上才稍稍恢复了一丝血色。她看向沈砚和苏清晏的方向,眼神里带着询问。
沈砚扶着苏清晏在一块青石上坐下。苏清晏的状态最让人揪心。她紧闭着双眼,长睫如蝶翼般颤抖,嘴角的血迹虽然擦去,但脸色依旧白得透明,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。她双手紧紧按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