沸腾却容易摇摆的青年,但像陈阳这样,身处高位却能如此纯粹、目标如此明确坚定的人,实属罕见!
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追问道:“陈军长高义,老六佩服。
但陈军长就不想想以后的前途吗?倭寇终有被赶走的一天。
想必军长也明白,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,日后国内局势必有一争!
以军长之才具,留在如今派系林立、内斗不休、诸多高层只知争权夺利、保存实力的国民党内,岂不是明珠暗投,徒耗心力?
“陈军长,良禽择木而栖啊!”
这话已经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招揽之意。
陈阳听完,缓缓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笔挺的军装,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挺拔而孤峭。
他看着郑耀先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郑处长,多谢你的‘好意’与‘提醒’。但我刚才已经说了,党派之事,非我考量。我陈阳行事,只问本心,只循大义!”
谁是真心抗日,谁在敷衍塞责、甚至祸国殃民,我心中自有一杆秤去衡量。
他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战场:
“至于未来等真到了山河光复、海晏河清的那一天,我陈阳是解甲归田,寄情山水,还是继续为国戍边,镇守疆土,自有公论与时势来抉择!”
“但现在,此时此刻,我眼中、心中的敌人,只有一个,那就是日本侵略者!除此之外,皆是旁骛!”
他收回目光,对着郑耀先微微颔首:
“郑处长,这顿饭的心意,陈某领了!”也请你放心,你的事,于我而言,从未发生!
我只希望,在打击日寇这条荆棘遍布的路上,即便我们理念不同,走的不是同一条道,但至少在某个关键时刻,我们的枪口,能指向同一个方向,为了这个苦难的民族,射出复仇的子弹!告辞!”
说完,陈阳不再有丝毫停留,转身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包厢,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坚定而有力,渐行渐远。
郑耀先独自坐在包厢里,看着陈阳离去的位置,久久无言!
桌上的酒菜已然微凉。他缓缓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未曾动过的酒,一饮而尽,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。
他低声自语,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:
“陈阳啊陈阳你究竟是难得的纯粹,还是深藏不露的可怕?但愿他日,你我不要真的在战场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