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的寒雪接连下了三日,常州城的城墙被积雪覆盖,远远望去像一条银白色的巨龙,横亘在江南平原上。城楼上,陈烈身披厚重的玄铁铠甲,腰间悬挂着先帝御赐的“忠勇”佩刀,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城外——金兵大营的帐篷在雪地里连成一片黑色的海洋,营中传来的号角声时不时划破寂静的长空,预示着下一次进攻随时可能到来。
“将军,城墙上的积雪已经清理完毕,滚石和火油也补充好了,只是弟兄们大多冻得手脚发麻,不少人还生了冻疮。”副将张谦快步走上城楼,手中捧着一件厚厚的棉袍,递给陈烈,“您也多穿点,这鬼天气实在太冷了,别冻坏了身子。”
陈烈接过棉袍,却没有穿上,而是搭在臂弯里,目光依旧盯着城外的金兵大营:“弟兄们辛苦,我知道。但现在不是怕冷的时候,完颜兀术的三万大军就在城外,随时可能发起进攻,咱们要是松了劲,常州城就完了,联盟也完了,江南的百姓就会重新落入金兵手中。”
他转身看向城楼上的士兵们——这些士兵大多来自护宋军和宜兴义军,有的年轻小伙子脸上还带着稚气,却已经能熟练地操控弓箭;有的老兵手臂上留着狰狞的伤疤,却依旧挺直了腰板。他们的棉甲上都结着薄冰,双手冻得通红,却没有一个人抱怨,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,警惕地盯着城外。
“弟兄们!”陈烈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洪亮,“完颜兀术以为,凭着三万大军就能踏平常州城,就能让咱们屈服!可他忘了,咱们是大宋的兵,是江南百姓的兵!咱们身后就是常州城,就是咱们的家乡,就是咱们的亲人!今天,就算是冻死、战死,咱们也要守住常州城,绝不能让金兵前进一步!”
“守住常州城!绝不让金兵前进一步!”士兵们齐声呐喊,声音震得城楼上的积雪簌簌掉落,连远处金兵大营的哨兵都被这股气势惊得握紧了手中的长枪。
张谦看着眼前的景象,心中满是敬佩。自从三日前赵玥采纳陈烈的建议,让他统领五千士兵镇守常州城,自己则带领两百精锐去江阴协调水军偷袭金兵粮草船后,陈烈就一直守在城楼上,白天指挥士兵加固防御,晚上就和士兵们一起在城楼上过夜,连一口热饭都没好好吃过。
“将军,赵盟主派人传来消息,说江阴水军已经成功偷袭了金兵的第三次粮草运输队,烧毁了二十艘粮草船,完颜兀术的大军现在粮草紧缺,估计撑不了多久了。”张谦又递过来一封书信,脸上带着喜色。
陈烈接过书信,快速浏览一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