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家里孩子过得那么苦,真能铁石心肠到一分钱都不寄回来?人性,没那么非黑即白。那些信,太敷衍了,就像就像在完成一项必须按时提交的作业。”
他转过身,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其他几位同样满脸疲惫却仍在坚持工作的同事。
有人在对着一堆旧档案揉太阳穴,有人在反复听着之前的走访录音,有人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,屏幕的光映着他们专注而憔悴的脸。
“我推测,”章恒继续分析,语气沉稳而富有说服力,“湖底那具白骨,九成以上就是刘福生。而那个寄信的人,心思非常缜密,他用这种低成本、长周期的方式,成功地营造了刘福生一直‘活着’的假象。”
“这样一来,即使刘福生这个人消失了,也不会有人报案,不会有人追查。时间会抹去大多数记忆和证据。”
“凶手很聪明,他懂得利用人的思维定势,但他忘了,或者他低估了”章恒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“湖水能吞噬尸体,泥沙能掩埋痕迹,但真相本身,有重量,它沉在湖底,总有一天,会被翻出来。”
他的话,像一剂强心针,缓缓注入这间被疲惫和失望笼罩的办公室。
邓磊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,烟灰积了长长一截,忘了弹,他怔怔地看着章恒,眼中的迷茫渐渐被重新点燃的思索所取代。
“真的?你确定真有这种可能?”邓磊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急切。
“逻辑上完全说得通,而且,这是目前唯一能解释所有疑点的方向。”章恒笃定地点点头。
邓磊猛地将烟头摁灭在早已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,发出“滋”的一声轻响。
他霍地站起身,刚才的颓丧一扫而空,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刑警特有的、追猎般的火焰。
“查!”他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,“就按章恒同志说的方向!重点查那些信!信封、邮戳、笔迹,所有细节都不要放过!还有,把所有和刘福生有过接触,尤其是存在债务、利益纠纷的人,重新给我过一遍筛子!要快,要细!”
命令下达,办公室里的气氛为之一变。
虽然身体依旧疲惫,但目标明确了,希望重新燃起,每个人都像上紧了发条,迅速行动起来。电话铃声、键盘敲击声、急促的讨论声再次成为主旋律。
刘家姐弟的生物样本被小心翼翼地封装、标记,由两名干练的警员亲自开车,连夜送往市局技术科。
邓磊和章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