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哦,好,好,你们进来吧,外面外面是有点冷。”顾满仓回过神来,眼神躲闪着,有些机械地让开身子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几人走进屋内。房子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昏暗和简陋。堂屋里摆放着几件老旧的家具,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泥地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烟味,光线从唯一的小窗户透进来,显得有气无力。
除了顾满仓,里屋又走出来一位同样年纪在六十岁上下、身形瘦小、面容憔悴的老妇人,这是顾满仓的老伴。
老妇人看到这么多陌生人,尤其是穿着警服的,显得有些手足无措,但还是强撑着热情,忙不迭地去拿热水瓶和搪瓷杯,要给客人们泡茶。
只是她那微微颤抖的手和不时瞟向章恒等人的、带着紧张和畏惧的眼神,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。这紧张,显然不仅仅是因为警察的突然到访。
章恒没有过多寒暄,他大致扫了一眼屋内的环境,将这贫困、压抑的景象记在心里,然后目光如炬,直接聚焦在顾满仓脸上,开门见山,单刀直入:
“顾大爷,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“我们了解到一个情况。听说您家里,其实是三个儿子,最小的那个,在三十多年前,刚满月的时候就送人了,送给隔壁村一个叫王大强的人家当了继子,有这么回事吧?”
“没没有的事!”顾满仓像是被针扎了一下,身体微微一抖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连连摆手,一口否认,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利,“谁谁在那瞎说!我就两个儿子,一个女儿,哪来的第三个儿子!”
这反应,过于激烈和迅速,反而显得欲盖弥彰。
章恒没有说话,只是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看透一切的冷笑。
旁边的邓飞亮会意,立刻上前一步,脸色一沉,摆出了人民警察的威严,语气严厉,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:
“顾老汉!你看清楚了,我们是警察!正在调查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!你如果睁着眼睛说瞎话,故意隐瞒事实,阻挠办案,那就是违法!我们可以依据法律规定,直接把你传唤到公安局去问话,严重的甚至可以拘留!你想清楚再回答!”
这番话,半是依法办事,半是心理施压,对于没见过什么世面、法律意识淡薄的农村老人来说,非常有效果。
果然,被邓飞亮这么声色俱厉地一吓,顾满仓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,眼神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