喽啰脑海里反复闪现着阎彪被瞬间废掉时那女子平静无波的眼神。
这极度的恐惧和沈青崖的命令,让他根本不敢解开束缚,反而像一道移动的“耻辱柱”,沿着乡间土路狂奔,一边跑,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呐喊:
“黑煞门厉天雄!白沙村沈娘子唤你爬过来受死!一炷香内不到,阎掌事就要被碎尸万段啦!”
这石破天惊的喊声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。
沿途村落,那些平日受尽黑煞门欺压、敢怒不敢言的百姓,纷纷从门窗后探出头来。
起初是惊疑,待看清那喽啰的狼狈相,听清那大逆不道的喊话,压抑多年的怒火与冤屈瞬间被点燃。
“听见没?黑煞门的阎彪被人拿下啦!”
“沈娘子?是白沙村那位戴帷帽的沈娘子?”
“苍天有眼啊!终于有人收拾这帮天杀的了!”
“厉天雄!你也有今天!快去啊!不去你就是孬种!”
有大胆的甚至追出院子,对着那喽啰的背影啐口水,捡起土块扔他,更有人当街数落起黑煞门的罪行:
“姓厉的!还记得我儿子吗?就被你们逼得跳了崖!”
“我家的渔船!就是被你们抢去烧了的!”
“赔我爹的命来!”
一时间,鸡飞狗跳,群情激愤。
连路边的狗都似乎感知到了这宣泄的怒气,追着那喽啰狂吠不止。
那喽啰恨不得多生两条腿,在百姓的唾骂和追打下,哭爹喊娘地朝着黑煞门总舵方向亡命奔去,将这场耻辱与恐慌,连同沈青崖的挑衅,一路散播开来。
与此同时,黑煞门总舵。
厉天雄正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中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信物。
一份是来自汴州的密令,以特殊的火漆封缄,内容简短却重若千钧:
“白沙村,不惜一切代价,找到此物,所有相关之人,杀。”
文字下方,用墨笔精细地勾勒出一方古印的图样——印钮是盘踞的螭龙,印面是深邃的漩涡纹,中心一个“枢”字若隐若现。
整方印被特意渲染成幽深的墨玉之色,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的光。
落款处,是一个看似随意的流云墨迹。
他以指尖微末内力轻触云心,那墨迹如云雾散开,显现出一个清隽而冰冷的“云”字。
这来自汴梁枢要之地的印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