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都没能再见舅母一面,这遭送来布匹是弄哪样?
而且,贾宝玉竟会读书?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。
林黛玉心下微诧,面上依旧含笑,“有劳凤姐姐惦记,也替我多谢舅母。宝二哥肯安心向学,自是好事。”
王熙凤暗暗思忖,“她竟没像往常那般刻薄宝玉,果然转了性子,看来诉苦有望。”
自觉铺垫已够,王熙凤收敛神色,话锋一转,眉头即刻锁上愁云,一声长叹婉转千回,“照拂妹妹是应当的,哪里费神。”
“只如今管家这摊子事唉,难啊!年景荒着,庄子上的租子收不齐,可府里上下几百口人,哪一张嘴能闲着?”
王熙凤拿起帕子装模作样按了按眼角,“前儿个光是为宫里预备的节礼,就差点掏空了半个库房哎,我这当家的,真是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半花。”
林黛玉闻言,感同身受地点点头。
持家之难,她在镇远侯府亦深有体会,邹夫人甚至到了要典当头面的地步。
不过,林黛玉见王熙凤虽言辞悲切,身上却依旧是石青刻丝灰鼠披风,大红洋绉银貂皮裙,珠钗耀目,与镇远侯府的清俭截然不同。
便理所应当的以为,王熙凤就只是来诉诉苦的,并非到了什么山穷水尽的地步,毕竟这里是荣国府。
念及此,林黛玉柔声安慰道:“凤姐姐持家辛苦,大家都是知道的。妹妹客居于此,也帮不上什么忙,心里却也能体谅。这匹软烟罗太过贵重,姐姐不如拿回去,或自用,或暂充用度,也算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王熙凤脸上的笑容一僵,内心几乎在咆哮,“谁要这布!我只要你停了那比金子还贵的血燕!”
勉强一笑,王熙凤强扯嘴角道:“哎呦喂!好妹妹,你这可是打嫂子的脸了!送出来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?太太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?”
不等林黛玉开口,王熙凤忙将话往吃穿上引,“妹妹你不清楚,如今难是难在吃穿用度上,各房每日的开销,都不少。”
“尤其有些份例之外的,还得生生用我的体己里贴补,我这心里不好受。”
紫鹃与雪雁在旁听得心知肚明,面色不由得尴尬起来。
林黛玉却浑然不知,粉面上满是真挚的同情与疑惑,“竟有这等事?府里份例定得好好的,何人敢额外索取,逼得姐姐动用自己的嫁妆?这等不晓事的人,定要回了老太太、太太,严加管教才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