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这种溺亡案,是不是应该仔细检查一下死者的口鼻?看看有没有水草或者泥沙?还有,水缸周围的地面,是不是应该看看有没有挣扎的痕迹?”
他故意用“请教”的口吻,把自己的疑问包装成一个新人对业务的不熟悉。
赵猛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林越会问这些。他看着林越,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:“你问这些做什么?孙六当时查过了,说是没什么异常。”
“属下就是觉得”林越低下头,装作有些惶恐,“属下以前听人说过,有些坏人,会把人害死之后,再伪装成意外所以就有点好奇,咱们办案的时候,是不是也得防着点这种情况?”
赵猛沉默了。他看着林越,看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开口:“林越,你刚进队,有些事情,不用看得太细。这青石县,每天都有各种鸡毛蒜皮的事,要是每件都像你说的那样去查,咱们有再多的人手也不够用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,却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沧桑和无奈。
“是,属下明白了。”林越低下头,心里却并不甘心。
赵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叹了口气:“那王二柱,确实是个苦命人。他死的前几天,是跟人吵过架,好像是跟张老爷家的管家,为了工钱的事。”
“张老爷家的管家?”林越心里猛地一动,“哪个张老爷?”
“还能有哪个?就是城东的张万贯张老爷。”赵猛说道,“张老爷家前段时间盖新宅,找的就是王二柱当泥瓦匠。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,王二柱说张老爷家少给了他工钱,去找管家理论了几次,都被赶了出来。”
张万贯!
林越的瞳孔微微一缩。这个名字,他今天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。刘三在他家“敲打”他的时候,曾提到过本地富户,张万贯就是其中之首,而且跟县尉张彪关系密切。
王二柱死前,曾因为工钱问题,多次和张万贯家的管家发生争执
这难道只是巧合?
林越的心跳开始加速。一条模糊的线索,似乎正在慢慢浮现。
“那孙六在查案的时候,有没有去问过张府的管家?”林越追问道。
赵猛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孙六说,王二柱是自己喝醉了掉进水缸的,跟旁人无关。再说了,张府是什么人家?岂是说问就能问的?”
林越沉默了。他明白了赵猛的意思,也明白了这个世界的“规矩”。在权势面前,一个普通泥瓦匠的死,根本不值一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