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纸递过去,指尖点在“李嵩”二字上:“刘谦是他的副手,赵六的账户流水与刘谦的动向吻合,毒药来源也指向刘谦。现在只差最后一环——证明李嵩与这一切的直接关联。”
王烈接过纸,眉头拧成一个川字。他逐字逐句地看着,手指在“紫袍官员”几个字上反复摩挲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公房内一时陷入沉默,只有窗外的蝉鸣不知疲倦地聒噪着。
“林越,你可知‘吏部侍郎’意味着什么?”半晌,王烈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,“李嵩虽只是正五品,但吏部掌管官员考核任免,郡城多少官员的前程捏在他手里。动他,就是动整个郡城的官场人脉。”
林越早有预料,沉声道:“属下知道。但张大人是朝廷命官,在密室中被毒杀,此案若不能水落石出,不仅愧对死者,更会让宵小之辈觉得官官相护,可以肆意妄为。届时,刑捕司的脸面何在?朝廷的法纪何在?”
“法纪?”王烈苦笑一声,走到公案后坐下,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,“在这郡城里,法纪有时候得给‘规矩’让路。李嵩在任五年,门生故吏遍布郡府,就连郡丞都要让他三分。没有铁证,别说动他,咱们刑捕司都可能被反咬一口,说咱们滥用职权,诬陷朝臣。”
他不是怕了李嵩,而是深知官场的复杂。一旦扳不倒对方,后果不堪设想。刑捕司这些年在他手里好不容易树立起威信,不能因为一桩没有十足把握的案子毁于一旦。
林越沉默了。他理解王烈的顾虑,却无法认同这种“退让”。在前世的世界里,他见过太多因“顾虑”而被掩盖的真相,也见过太多因“规矩”而逍遥法外的恶人。穿越到这个世界后,他之所以选择当捕快,就是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。
“总捕头,”他抬起头,目光坚定,“证据链虽未完全闭合,但已足够指向李嵩。刘谦是关键,只要抓到他,必然能问出李嵩的罪证。在此之前,若不查清李嵩府中的往来,等他销毁了证据,再想翻身就难了。”
他上前一步,语气恳切:“属下不求立刻拘押李嵩,只求能暗中调查他府中的人。比如,查他近期是否与刘谦有过密会,查他府中是否有与回春堂相似的马车,查他的随从里有没有人在三个月前去过回春堂附近这些线索,或许就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”
王烈看着林越眼中的执拗,心中微微一动。他想起林越来刑捕司的这几个月,从青石县的小捕快到如今能独当一面的巡捕长,这年轻人身上总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