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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:黄埔叩门(2)

的所见所闻,父亲倾家荡产的抉择,母亲临终的嘱托,客栈外那番石破天惊的听闻,还有那位神秘陈先生的话语,以及此刻庭院中这涌动着的、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热流千头万绪,哽在喉头,竟不知从何写起。

他闭上眼,定了定神,想起父亲曾讲解过的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”,想起这一路看到的民生凋敝、军阀混战、列强环伺。他睁开眼,目光变得坚定,提笔在毛边纸上写下:“国家板荡,外侮内患,民不聊生。文渊虽年少,亦知匹夫有责。投身革命,矢志报国,非为个人前程,实欲追随先总理之号召,尽国民一份子之天职,驱除鞑虏(此处沿用当时流行口号,虽清已亡,但象征意义仍在),恢复中华,创立民国,平均地权。愿以满腔热血,铸就革命武力,扫除一切军阀帝国主义之压迫,使我四万万同胞得享自由平等之幸福。”

写罢,他仔细看了一遍,觉得虽文辞稚嫩,却是一片肺腑之言。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内容誊抄到正式的表格上。

交回表格时,那办事员粗略看了一眼,目光在“家学启蒙”和那段“革命认识”上停留了一下,倒是没说什么,只是递给他一个写着号码的竹牌:“三天后,凭这个牌子来参加初试。考试地点在隔壁广东大学附属师范学堂的教室。别迟到。”

紧紧攥着那块小小的竹牌,谢文渊如同捧着无价之宝,走出了筹备处的大门。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,但他心中却一片亮堂。三天!他还有三天时间准备!

接下来的三天,是谢文渊有生以来最为专注、也最为艰难的“备考”时光。他没有钱住店,依旧露宿街头,但白天,他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去处——广州文明路附近的文德楼一带,那里有一些书局和阅报栏。他整日泡在阅报栏前,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广州民国日报、向导周报等报刊,努力理解着“三民主义”、“联俄联共扶助农工”这些陌生的名词,揣摩着时局动向和革命理论。饿了,就去捡些别人丢弃的食物,或者帮码头卸货的工人搭把手,换一个冷硬的饼子。

国文他还有些底气,父亲的启蒙和那几年在吴家偷空看书打下了基础。但算术却让他头疼不已,他只会些简单的账目计算,更复杂的部分只能临时抱佛脚,找来些旧算术书,蹲在路边用树枝在地上比划。体能更是他的弱项,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劳役,让他身体亏空得厉害。他只能趁着清晨无人时,在江边拼命跑步,练习俯卧撑,尽管每次都累得几乎虚脱。

三天后,谢文渊早早来到了作为考场的广东大学附属师范学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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