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地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。这些问题,他何尝不知?革命队伍并非铁板一块,内部的倾轧、地方势力的敷衍、后勤的混乱,都在消耗着这支新生军队的元气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淡淡地回应,“新兵训练要抓紧,从最基础的教起。告诉他们,不想莫名其妙死在战场上,就给我往死里练!粮食的问题,我去营部想办法。你先回去,稳住弟兄们的情绪。”
一排长张了张嘴,还想说什么,但看到谢文渊那疲惫却不容置疑的眼神,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,敬了个礼,转身离开。
谢文渊叹了口气,站起身,走到门口。雨还在下,细密而冰冷。营地里,士兵们蜷缩在简陋的栖身之所,有的在擦拭武器,有的在发呆,有的围在一起,低声抱怨着恶劣的条件和匮乏的物资。一种无形的沮丧和迷茫,在营地中弥漫。
他知道,不能让这种情绪蔓延下去。身体的疲惫可以恢复,但士气的低落是致命的。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第二天,他没有先去营部争补给,而是召集了全连官兵,就站在泥泞的操场上。雨水打湿了他的军帽和肩膀,但他站得笔直。
“弟兄们!”他的声音透过雨幕,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,“我知道大家很累,条件很苦,很多人心里有怨气!我也有!”
他坦诚的开场,让原本有些骚动的队伍安静了下来,士兵们都抬起头,望着他们的连长。
“我们离乡背井,流血牺牲,为了什么?”谢文渊的目光缓缓扫过队列,“不是为了当官发财,不是为了在这泥地里唉声叹气!是为了打倒像陈炯明这样欺压百姓的军阀!是为了让我们的父母姐妹,不再受欺压,能过上安生日子!”
他走到队列前面,指着远处潮州城模糊的轮廓:“你们看看!那里,现在插着我们革命政府的旗子!这里面,有我们二连弟兄的血!有赵铁柱的血!有孙福顺的血!有所有牺牲战友的血!”
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一种悲怆的力量:“他们死了,我们还活着!活着的人,就得把他们的担子挑起来!我们现在吃的这点苦,比起他们付出的生命,算得了什么?!”
“新兵弟兄们!”他转向那些补充来的、眼神中还带着惶恐与陌生的面孔,“我知道你们怕,你们不熟悉。没关系!我谢文渊,也是从新兵过来的!只要你们肯学,肯练,我手把手教你们!咱们二连,没有孬种!只有战死的鬼,没有吓死的兵!”
“老兵弟兄们!”他又看向那些幸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