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不见鎏金错银的奢华,却处处透着妥帖,连窗棂上糊的素色窗纸都选得极细,衬得外头的雪色愈发清透。春桃帮她解披风时,指尖扫过领口的绒毛,轻声道:“姑娘,这宅子比先前在裴家住的好太多了,二爷分明是花了心思的。”
清风端着茶盏过来,斟了杯清茶递到江晚宁面前,茶汤清绿,浮着几片茶叶。他挠了挠头,笑得有些腼腆:“表小姐,二爷知道您不喜人多,这宅子就留了四个下人,都是手脚干净、嘴严实的,平日里只做洒扫、烧饭的粗活,没您的吩咐绝不会近正屋半步。”
江晚宁接过茶盏,暖意透过瓷壁传到掌心,心里却沉了沉,声音平静无波:“替我谢过二爷。”
“这可使不得。”清风连忙摆手,“还是表小姐您亲自跟二爷说才好。这一路劳顿,您先歇着,小的就不打扰了。”说罢便躬身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门。
屋内静了下来,春桃看江晚宁有些失神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姑娘您是不喜欢这布置吗?”
江晚宁望着案上的汝窑瓶,忽然自嘲地勾了勾唇角,声音轻得像雪落:“没什么喜欢不喜欢,只是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只金丝雀了而已。”
春桃站在一旁,见她眼底的落寞,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姑娘,您别这么说。奴婢前些日子听清风讲,咱们假死离京那阵子,二爷他真的快撑不住了。清风跟了二爷十年,这些年无论遇到什么事情,二爷都没那样意志消沉过。他几乎就没好好吃过饭,夜里就抱着您的‘灵位’,一动也不动,跟个木桩似的。”
她顿了顿,见江晚宁没生气,才壮着胆子继续:“其实换做从前,咱们假死的事被二爷抓到,只怕当时就可二爷非但没怪您,还特意寻了这处宅子,事事都按着您的喜好来,您不是不爱熏香吗?这屋里连个香炉都没摆;您喜欢素净,这窗纸、地毯都是浅颜色的”
江晚宁抬眸看她,眸子淡得像结了冰的湖面,辨不出情绪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奴婢嘴笨舌拙,说不出什么漂亮话。”春桃急得红了眼,“可姑娘,您想想,咱们一路出逃,有多难?在荒郊破庙躲雨,连块干饼都分着吃,夜里还要防着歹人。这世道对咱们女儿家本就苛刻,独行路上处处是荆棘,总得找个能遮风挡雨的人,才算有个安稳归宿啊。”
江晚宁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,茶汤的暖意却没传进心里。她当然知道春桃是为了自己好,可那道坎横在心里,怎么也迈不过去:“春桃,你说的我都明白。只是我不甘心,也不情愿。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