旨吧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浑厚,像重锤敲在青石上,带着极北特有的冷硬质感,听不出半分情绪,却让太监莫名松了口气,连忙躬身应着“不敢不敢”,哆哆嗦嗦地跟着他钻进了营帐。
营帐内陈设极简,只有一张榆木案几、一张硬板床榻,案几上摆着半张残破的舆图,边缘被岁月磨得卷了边,上面用墨笔密密麻麻圈着几处边境要地,有些地方还沾着干涸的血迹。
角落里的炭火盆里,火苗微弱地跳动着,释放出零星暖意,却驱不散帐内常年盘踞的寒气,墙壁上甚至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花。
太监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,小心翼翼地展开明黄色的圣旨,锦缎上绣着的龙凤图案在微弱火光下闪着光泽。
他清了清嗓子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,拉长了语调念道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今岁年景歉收,北疆粮草匮乏,匈奴蛮夷蠢蠢欲动,屡犯边境,扰我子民,危我国门。大皇子萧景睿,勇毅过人,熟谙兵事,昔年征战有功,朕心甚慰。特命尔即刻率部启程,前往北疆驻守,接管北疆军政要务,整肃军纪,安抚军心。另,北疆粮草屡遭劫掠,事关边防安危,着尔彻查此事,揪出内奸,严惩相关人等,以安军心,以固国门。钦此。”
念完圣旨,太监双手捧着递上前,头埋得更低了,几乎要碰到胸口。他能清晰感觉到萧景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那目光像带着千钧重量,压得他脊背发僵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萧景睿闻言,脸上没有过多表情,只是垂眸望着那明黄的圣旨,眸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,快得让人无从捕捉。
不过片刻,他便收敛了思绪,上前一步,双手接过圣旨,指尖触到锦缎的微凉,声音铿锵有力,没有半分迟疑:“儿臣领旨,谢主隆恩。”
没有多余的话,没有丝毫怨怼,仿佛这十年的流放从未存在过,他还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、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殿下。
太监见他领旨痛快,心中的石头落了大半,连忙躬身道:“殿下英明,陛下还说了,北疆安危系于殿下一身,望殿下早日肃清边患,安抚北疆子民,不负朕之所托。”
“公公放心,”萧景睿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放在案几上,丹凤眼扫过舆图上北疆的位置,目光变得愈发坚定,“北疆是庆国国门,一寸山河一寸血,有我萧景睿在,匈奴蛮夷休想得逞,必护北疆万无一失。”
话音刚落,他便转身对着帐外喊道:“传我将令,全军收拾行装,清点兵刃粮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