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力点头,将脸埋在江辞的“血衣”上,眼眶却有点发热。
前辈,好温柔。
化妆间里。
苏清影看着镜中的自己。
那张脸上,属于阿离的悲戚犹存。
但她的脑海里,却反复回响着那句离谱的评价——“是不是有点太甜了?”
卸妆棉擦去阿离的血和泪,
苏清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露出一丝无奈。
那份肝肠寸断的绝望,被这股哭笑不得的荒谬感,冲刷得干干净净。
她猛地睁开眼。
镜中的人,已然不同。
“吱呀——”
化妆间的门,开了。
苏清影走了出来。
片场原本有些嘈杂的声响,在她走出的那一瞬间,自动消失。
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,呆呆地看着她。
身上那件凌乱的红色巫女服,已经换成了一袭工艺繁复、绣着上古图腾的黑色祭司袍。
衣摆流转的银线,闪烁着不敢直视的华贵。
妆容也完全变了。
眉眼被描画得更加修长锋利,唇色是近似于凝固血液的暗红,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艳与危险。
更让人心底发寒的,是她走路的姿态。
不再是阿离那种属于少女的灵动,也不是摔倒后的踉跄。
她的脚步轻得没有声音,裙摆拂过地面,不沾半点尘埃。
一个行走于人间的幽魂,正在俯瞰脚下的凡尘。
监视器后。
张谋一那双一直紧锁的眉,终于舒展开。
赌对了。
在同一个演员身上,连续拍摄两种极端对立的情绪状态,是行业大忌。
但他就是要赌这一把。
只有这种无缝衔接的、属于同一个人的“精分”,才能拍出那股横跨千年的,“宿命纠缠”的味道!
他原本做好了要磨一整个下午的准备。
没想到,苏清影调整得如此完美。
监视器的画面里,她的状态好得惊人。
苏清影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惊艳或探究的视线。
她径直走到了剧本上标注的那个位置。
御神树巨大的阴影之下。
距离被替身演员抱着的江辞,五米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