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脆梨。
她“咔嚓”“咔嚓”快吃几口梨,将梨核丢到墙角,蹲身叉手行礼,左手一垂,袖子里就滚出一个小瓷瓶。
罗九经顿时如临大敌,一个箭步抢上前,把瓷瓶抓在手里,退回轿子边——今日太平,轿子旁就没有那位插刀携弓的长随。
他先拔出瓶塞,往里瞅两眼,又闻一闻,低声告知李玄麟:“是太乙膏。”
李玄麟捏着手串,大拇指按在静坐罗汉上,慢慢拨过去两刻佛珠,才接过膏药瓶子,他手冰凉,摸出了瓶子是温温的,攥在手里摩挲两下,他钻出轿子,负手踱步,走到琢云身前,后背没有刻意挺的笔直,而是自然微曲,有弓一般蓄势待发的张劲。
一靠近,他就闻到了琢云头发上的澡豆香气,还有肩上钻出来的凌厉药味。
一低头,还看到她肚子沉甸甸的鼓起来,是个吃饱喝足的模样。
她去了香水行沐浴、成衣铺子买衣裳、药铺买药包扎、脚店吃饭,还磨了刀,淘了个水哨子,捎带手还买个大白梨。
她身上的疠所气味被抹去,有了活人气。
李玄麟把瓷瓶递给她:“燕二姑娘玩够了,是该回家,只是刀伤药,太乙膏终究不如紫云膏。”
琢云打了个嗝,接在手里,重新塞回袖子里:“我喜欢太乙膏。”
“二姑娘像是伤风了。”
“是,三两日就好。”
李玄麟笑了笑,回身入轿:“走吧。”
永嘉郡王一行浩浩荡荡离去,燕松怅然若失,和爹一道回府,迈步上石阶,走到大门边,总觉得忘记了什么,扭头一看,就见琢云拎着花里胡哨的东西跟在他身上,面无表情。
“侄、侄女儿”他咽一口唾沫,推着燕鸿运快走,燕鸿运一脚绊走门槛上,大头朝下,滚南瓜似的滚了进去。
“爹!”
“二老太爷!”
“哎哟!”
燕鸿运一把老骨头,险些滚的稀碎,半晌起不来,好不容易在众人搀扶下起身,疼的“嘶嘶”叫。
琢云从聒噪的众人身边路过,在众多小厮目光中泰然自若,仿佛她本来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。
她走进垂花门,二堂两个丫鬟在廊下晾画,画上黑墨寥寥几笔,勾勒出一只脑袋插在翅膀下的野鸭,无水无花,仅有一丛五节芒,尽显孤绝、空寂,还有几幅珍而重之地挂在廊下,上面盖着私印。
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