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二叔三叔低声商量着谁留下守夜,谁先回去筹措些后续的粮米。
江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柱子一家的悲喜交集,那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茫然无措,如同隔着水幕的皮影戏,在他眼底映过,并未激起太多涟漪。
在玄天界,莫说元婴修士,便是筑基有成者,断肢重生亦非难事。
更有无数灵丹妙药、天材地宝,能生死人、肉白骨、逆转阴阳。
此界凡人虽有核爆这样的灭世伟力,但在个体生命的延续与修复上,却显得如此脆弱与有限。
这场名为“截肢”保命手术,在他看来,不过是凡躯困于百年寿元,囿于物质法则之下的一种无奈妥协。
虽有闪光之处,终究格局太小,难脱凡尘枷锁。
“江辰。”黄锦起身道,“这里暂时没我们的事了。柱子他爹要进icu,家属也只能留一个。你脸色差得很,跟我来。”
她不由分说地拉起江辰的手臂,另一只手提起放在一旁的暖水瓶。
“道长,您”
黄锦看向黄明远。
黄明远立刻躬身道:“贫道贫道跟着师父。”
“师父?”黄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但此刻也顾不上多问,点点头,“行,那一起吧。”
黄锦熟门熟路地带着两人穿过几条安静的走廊,避开急诊大厅的喧嚣,来到住院部大楼。
电梯上行,最终停在五楼。
推开一扇挂着“502”号牌的单间病房门。
病房不大,但干净整洁,有一张病床,旁边还有一张小沙发和一个折叠陪护床。
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。
病床上,一个头发花白、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正闭目安睡,床头柜上放着心电监护仪,屏幕上绿色的波纹平稳地跳动着。
“我外婆,心脏不太好,年前住进来的。”黄锦放轻脚步,低声解释,“这是单间,安静些。陪护床正好没人用。”
她指了指靠墙的那张单人床。
“江辰!你去那床上,躺下,睡觉。”
江辰的目光扫过干净的被褥,又看了看窗外依旧浓沉的夜色。
疲惫如同潮水般上涌,昨夜画符的神魂损耗尚未完全恢复,加上这一路颠簸劳顿,身体确实已到极限。
但他只是微微摇头:“不用。我坐这里就好。”
说着就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