湿透的薄绸寝衣紧贴着肌肤,曲线毕露,寒意袭来,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。
一件干燥宽大的外袍兜头罩了下来,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和龙涎香。
萧彻不知何时已转过身,虽未直视她,却将袍子准确无误地披在了她身上。
“快换上,别冻着。”他说完,便掀帘走了出去,将空间留给她。
沈莞裹紧还带着他体温的外袍,心中那点羞恼被这细心的举动冲淡了些许,泛起一丝复杂的暖意。
她唤了守在帘外的宫女进来,在她们的伺候下迅速擦干身体,换上了一套准备好的干爽寝衣——依然是柔软贴身的绸料,浅樱粉色,绣着细小的缠枝花纹。
待她收拾妥当走出汤池时,萧彻已不在外间。宫女引着她往寝殿走去,低声禀报:“陛下已先回寝殿了。”
沈莞脚步微顿,心头那根弦又绷紧了。
还是要面对。
行宫最好的寝殿名为“听松”,陈设雅致,空间却不甚宽敞。
绕过一架山水屏风,内室景象映入眼帘,烛火暖黄,锦帐低垂,最扎眼的便是房中那张宽大的拔步床。
而萧彻,已经半靠在床头了。
他换了身玄色暗纹的寝衣,墨发半干,随意披散,手中拿着一卷书,姿态闲适。
听到脚步声,他抬眼望来,烛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跃,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,才缓缓移开,重新落回书卷上。
“安置吧。”他淡淡道,仿佛同寝一室是再自然不过的事。
沈莞站在屏风边,指尖揪着寝衣的袖口,进退两难。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,并无可供歇息的榻或椅。
唯一的床他已占了一半。
见她久久不动,萧彻放下书卷,目光再次投来,带着询问:“阿愿?”
沈莞咬了咬下唇,声音细如蚊蚋:“阿兄我、我睡相不好,怕扰了你。不如我让宫女再铺个地铺?”
萧彻眉梢微挑,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,语气却十分正经:“胡闹。秋夜寒凉,地上岂是能睡的?再者,这殿中地龙烧得不足,睡地上必会着凉。朕不介意你睡相如何,上来吧。”
他说得合情合理,沈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她踌躇片刻,终于慢吞吞地挪到床边。
床榻宽敞,萧彻靠在外侧,里侧还空着大片位置。
她犹豫着是该从他脚边爬上去,还是硬着头皮从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