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消耗过度的迹象。
原因无他。
习武之初,正是打熬皮肉筋骨、开拓气血的关键时刻,消耗巨大。
而一天之中,唯有辰时左右,天地间一缕少阳紫气初升。
人体内气血随之勃发,是锤炼体魄、搬运气血效率最高的黄金时段。
一旦过了这个时辰,效果便会打些折扣。
更为残酷的现实是,来这宛平武院求学的学徒,十有八九,都是出身贫寒的平民子弟。
或是家中变卖了薄田,或是省吃俭用数年,才勉强凑足了入门费用。
那点微薄的家底,在缴纳了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喘不过气的束脩之后,早已掏空。
哪里还有半分余钱,去购买滋补气血、固本培元的昂贵丹药?
因此,对绝大多数人而言,上午这短暂的几个时辰,便是极限。
苦修半日,早已榨干了身体的气血储备,手脚发软,头晕眼花。
再强行练下去,不仅无益,反而容易伤及根本。
武徒们只得带着疲惫和饥饿匆匆离开。
或是找个地方歇息恢复,或是去城中做些零工苦力,赚取微薄的钱粮贴补生计。
武院本身并不提供餐食,那位于竹林后方,供普通武徒夜间歇息的武舍,不过是几间大通铺房舍。
七八条汉子挤在一张大炕上,汗臭、脚臭、鼾声震天。
环境恶劣可想而知,若非实在无处可去,很少有人会选择在此过夜。
江青河望着那些匆匆离去的背影,心中暗叹一声。
他怀中揣着的干饼,便是未来这几天,唯一的能量来源。
只有成为平老的弟子,方可免费入住武院的独栋宅子,享受食膳供应。
武院深处,数栋宅子隐于竹林之间。
每栋皆配有一个独立小院,供弟子修行。
暮色沉沉,如浓墨般在天际晕染开来。
“呼——哈!”
江青河收势而立,胸膛剧烈起伏,一口悠长的浊气喷吐而出。
他的汗水如同溪流,顺着额角、鬓发蜿蜒而下,浸透了练功服,贴在皮肤上冰凉粘腻。
饶是他性格坚韧,此刻也只想瘫倒在地。
近乎一整天的苦修,终于有了回报。
江青河心神沉浸,结算今日挥洒汗水与意志的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