乃至笔架,都要攀比,如此攀比,学子如何修身养性?”王谦让人拿来一个盘子,盘子上堆满了各种零碎,是他从青浦县、上海县、奉贤县、金山县、华亭县等县县学,搜集来的攀比之物。
“这是什么玩意儿?”李乐从里面挑出一件看起来格外精致的挂饰,眉头紧蹙的问道:“香囊吊坠?”
“赤铜鎏金錾刻镂空香囊吊坠,挂在笔架上的,一个三两银子,在松江府能买十石舶来米,1500斤米。”王谦嘴角抽动了下说道:“我读书的时候,最贵的玩意儿是我爹的戒尺!我儿子也是,他最贵的玩意儿也是戒尺。”
1500斤米可以让一个成丁吃八个月甚至一年了,就买这么个东西,挂在笔架上,王谦作为京师第二纨绔,也无法认同。
王谦读书时候,王崇古还不是次辅,可王崇古的孙子王之采读书时候,王崇古已经是次辅了,可王之采读书最贵的还是戒尺,其余的都是寻常之物。
镂空香囊吊坠,这玩意儿,王谦都没用过,在他看来,有点太邪门了。
“大抵也许是疯了吧。”李乐看着这个香囊吊坠,呆滞了许久,做出了和姚光启一样的评判。
他作为松江巡抚,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东西,居然出现在了学子的书桌上,学子在县学、府学不应该读书为重吗?
“不能这样下去了,如果这种奢靡之风,从松江府传遍了大江南北,你我二人,罪责难逃,陛下不把我们砍了,我们也得自己找棵树吊死。”李乐坐直了身子说道:“这样,王知府,你和提学,一起找松江远洋商行孙弘毅,松江府学堂,统一采买笔墨纸砚衣物等,折算成银算到束脩之中。”
“攀比之风,绝不可在学堂里如此肆意蔓延。”
竟奢之风,衙门真的管不太住,把竟奢之风拦在校门之外,还能做到,无论如何学堂是修身养性读书明理之处。
如此竟奢下去,会培养出什么样的学子?
而且这些学子正年少,正是天老二地老三我老大,谁都不服谁的年纪,无论如何不能被这些奢靡之物,迷失了心智,否则丁亥学制还没做完,就要失败了。
王谦立刻说道:“我打算和提学好生沟通,制定一份校规校范,虽然严格了点,但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。”
矫枉必过正,既然要矫枉,就不能只在这些零碎上下功夫,还要在日常行为规范上做文章,无论如何,丁亥学制的新学堂,是培养人才,而不是斗富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