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听得护林员夫妻两人连连点头,随后膝行上前,将一只钱袋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拉克丝手边。
拉克丝接过:“愿主保佑你们。”
随后便转身离开。
她不缺钱,也不在乎钱。
可要是拒绝这笔钱,她固然可以获得一个善良、不求回报的名声,可那也堵死了其他以此谋生的神职者的出路。
教廷中一些神官的腐败,和这种严苛到不近人情的道德标准不无关系。
至于之所以一开始不使用神术,是因为直接以神术驱邪,对小姑娘的损伤会比较严重,她的目的毕竟是救人。
当拉克丝回到雄鹰镇教堂时,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。
晚霞给大地涂上了好看的红。
原则上来说,拉克丝已不属于教廷的在编神官,不应该居住在这间教堂里。
可原则是原则,并没有人对此表示不满,哪怕在隔壁雪枫领的主教赫林德也是装作不知。
此时教堂里已经渐渐少了祷告的人,拉克丝便坐在了告解室中。
听人倾诉、告解自己的罪过,也是一位神官必不可少的义务。
有农妇来倾诉,自己为了报复丈夫的母亲,在她的面包中加了指甲;有面包商告罪,为了提升利润,把每一块面团的分量都减去了110;有丈夫来告解,自己醉酒之后殴打了妻子。
拉克丝温言劝慰着,从不曾露出半点鄙夷、不屑或者敌意。
又一个声音出现在了黑布覆盖的隔板后头:“拉克丝神官。”
是菲奥娜。
拉克丝道:“请说。”
短暂的沉默之后,菲奥娜艰难开口:
“我想告解我对祖父的不敬。”
“我的祖父戈登先生,是一位和蔼、慈祥有时候又会很严厉的老人,我从小父母早亡,是他将我带大,他对我的爱说也说不完。”
“可就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,整个人却变得疯疯癫癫,什么人都认不出来,稍有不如意的地方,就会大声打骂别人。”
“一开始,我还能沉下心思去照顾他,可后来,不知道怎么,我的耐心越来越少、开始对他发脾气、开始骂他”
“甚至、甚至有的时候,我竟然还会期待他的死亡,我、我实在是”
说到这里,已经泣不成声。
拉克丝听了,也不由得暗暗一叹,随后柔声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