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,深以自身残疾自卑,但他为人脾气好,别人嘲笑他时,他从来不说。
可当着众目睽睽,他竟将心中这些隐藏多时的秘密合盘托出。
王之仪心痛如绞,舍不得他揭开残疾,想要维护蒋津山的心情占了上风,她又再次开口:
“我那时染了花柳病,病得要死了,老鸨拿铁烫我,想要我藏起病来,可是被客人发现,我遭了一顿毒打,快死了,蒋津山——”
“你不要说。”
蒋津山急急的道:
“我五指短,拿筷子都握不住——”
二人争相揭露自己的短处,王之仪不理他,接着道:
“我满身恶臭,香粉都压盖不住,被客人打后起不了身,老鸨不肯找大夫治我,蒋津山这时花钱赎我,老鸨求之不得。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述说,鬼藤在二人口鼻间穿梭。
有情人之间最真挚的情感成为供养厉鬼最佳的供品。
王之仪道:
“花了一辈子的积蓄,将我这么一个废人带回家中,你后悔了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蒋津山道:
“易地而处,你也救我,当年旱灾,水那么珍贵,你给了我一口。”
“后来我全身溃烂,皮都没了,蒋津山割皮补我,不知为什么,他也没死,最终仅剩了个脑袋还是圄囵的。”王之仪叹息:
“我俩本来以为熬不过这一劫了——”
可天无绝人之路,蒋津山本身状态奇特,似人非人,似鬼非鬼,最终王之仪濒死之际,竟驭使他成功。
二人合二为一,倒是好事一桩了。
从王之仪被卖入妓坊,她对人便格外不信任,她时常咒骂,兴许蒋津山对她太重要了,她常常疑神疑鬼。
“我们合二为一,共用一个身体,我便再也离不开她,她也不会再怀疑我,唯独不好的,就是我再看不到她了。”
“我们合二为一,彼此再难分割。”
王之仪的话让赵福生想起了早前在百里祠村庄里,看到那一尊被一切为二的泥塑。
二人的话音告一段落,赵福生眼见二人身上布满大小鬼藤,如同大小不一的寄生虫,当即定了定神,厉喝了一声:
“孟婆、大同、少春,出手捞人。”
几人同时应了一声。
孟婆胸口出现血洞,一只带血的骷髅人头被她从心口取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