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清瑶正要从腰间摸出钱袋,眼角余光瞥见那白衫少年已经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,正站在走廊最东头的那间客房门口。他回过头,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三人,什么也没说,但他脚下的影子却在楼板上极快地收缩、弹动了一下,那姿态,分明像是在说:“等着”。
韩清瑶心里的火“噌”地又冒了起来,刚要张口用唇语骂回去,林墨再次用力按了按她的手背,微微摇头,用眼神示意:“先上楼,静观其变。”
三间客房挨在一起,林墨住了中间那间,韩清瑶和青玄分别住了左右。一进房门,隔绝了楼下那些诡异的视线,韩清瑶才长长地、无声地舒了半口气,瘫坐在椅子上,用夸张的唇语抱怨:“这破地方真要憋死我了!说话不行,吵架不行,连呼吸重点都怕犯规!白家那小子肯定是去报信了,我敢打赌,用不了一炷香,来找麻烦的三个长老和那个真神境护法就得堵门口!”
林墨走到窗边,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向下望去。街道上,各式各样或浓或淡的影子无声地来回移动,交织在一起,根本无法分辨哪些是普通居民,哪些是各方势力的眼线。“他们未必会立刻在城内动手。”他沉吟着,用极低的声音说,“墨浩天强调过,哑镜台城有自己的铁律,严禁在城内随意动武,否则会引来神秘的‘城卫’,那下场比面对三家围剿更可怕。他们若想动手,最大的可能是在我们出城时,或者”他顿了顿,伸手指向窗外远处城中心那座隐约可见的高台,“在我们登上那座‘哑镜台’的时候。”
那高台是整座城的中心,台上矗立着一面巨大的、镜面朝天的青铜镜,仿佛在映照着苍穹流云。墨浩天曾说过,那是哑镜台城的核心禁地,所谓“忏悔”,便是要登上那高台,让自己的倒影被那巨大的铜镜所映照。“屈家要杀我们,绝不会等太久。”青玄也走到窗边,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“他们很可能就在哑镜台附近布下陷阱。”
就在这时,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奇特的闷响——并非物体坠地的声音,更像是两团浓墨般的影子猛烈撞击在一起的沉闷动静!
林墨立刻低头向下望去,只见柜台前,那老妇人原本安静投在地上的影子,竟猛地膨胀变大了数倍,如同一张漆黑的幕布,凶狠地压住了另一道淡薄得多、正是属于那白衫少年的影子!少年的影子在地上剧烈地挣扎、扭动了几下,最终无力地缩成了一团模糊的墨渍,像是被打晕了过去。
韩清瑶也凑到窗边,看得分明,不禁皱起了眉头,用唇语无声地问:“怎么回事?他们自己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