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笑得开心的小东西,喉咙里再次发出那种低沉、无奈、却又带着一丝妥协的咕噜声。
小婴儿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的“不愉快”(被吓哭和吐奶),也忘记了刚刚经历的“高速飞行”。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,好奇地去触碰玄龙尾鳍边缘那锋锐如神矛的尖端,小嘴里发出“咿呀”的惊叹。
玄龙巨大的尾鳍极其轻微地、如同最灵巧的蛇,向后缩了缩,避开了那小小的手指。然后,那条粗壮无比的巨大龙尾,再次如同最柔软的云床,稳稳地、小心翼翼地托着那个小小的身体,缓缓地、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(或者说憋屈的无奈),朝着墨云漩涡下方、那墨绿色潭水最幽暗深邃的中心——沉了下去。
巨大的深青色龙躯搅动着冰冷的潭水,无声地没入那片万古死寂的墨绿。只留下水面上一圈圈缓缓扩散的涟漪,以及高空墨云漩涡中,那几道依旧在懒洋洋游弋的深紫色电蛇。
周天巡界镜前,逍遥宗宗门大殿内。
死寂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沉、都要压抑的死寂。
镜中景象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:玄龙庞大如山岳的身躯搅动墨绿潭水,沉入深渊;龙尾上,那个小小的身影正没心没肺地咯咯笑着,小手好奇地拍打着水面,溅起细小的水花;最后,是巨大的龙首完全没入水面时,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龙睛,朝着镜面方向(或者说逍遥宗宗门方向)投来的、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一瞥。
那眼神,冰冷依旧,却不再漠然。里面蕴含的情绪复杂难明——有警告,有不屑,有嘲弄(尤其扫过玄诚祖师胸前那片湿痕时),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“此物归我,尔等勿扰”的宣告意味!
镜面景象定格在寒潭水面最后恢复平静、只余下淡淡涟漪的画面。
大殿内,落针可闻。
玄诚祖师死死地盯着镜中那最后平静下来的潭水,盯着那龙睛消失前投来的、充满嘲弄的一瞥。他胸口剧烈起伏,那身玄青色的道袍上,湿冷的奶污仿佛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,烫得他心头发慌。指尖捻着的那几缕被揪过的胡须,此刻也传来隐隐的、迟来的痛感。
走了真的走了
被那条孽畜龙当宝贝一样接回去了?
一股巨大的、难以言喻的失落感,如同冰冷的潭水,瞬间淹没了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。这失落感来得如此汹涌,如此莫名其妙,甚至压过了那深入骨髓的羞愤!
他猛地转过身,动作幅度之大,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