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响起。
玄诚祖师对赤阳的狂笑和清风子的叹息充耳不闻。他依旧低着头,失神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,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胸前那几缕沾着奶渍的胡须。那温软的、沉甸甸的触感消失得太快,快得如同幻觉。只有指尖残留的、属于自己道袍的冰凉湿意,和那淡淡的、挥之不去的奶酸味,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。
走了?就这么被一道光裹着被那条孽畜龙召回去了?像丢一件麻烦的垃圾一样,丢回了那冰冷的寒潭深渊?
他本该如释重负的。那小祖宗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,是祖师体面的粉碎锤。他走了,自己的胡子安全了,道袍呃,虽然脏了但至少不会再被糊一脸耳根子也清净了
可是
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?
为什么看着这空荡荡的臂弯,看着胸前这片湿冷的污渍,看着被揪得生疼的胡须,非但没有解脱的轻松,反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失落?
难道是被那奶糊糊住了心窍?还是被那小祖宗的魔音哭嚎震伤了神魂?
玄诚祖师猛地甩了甩头,试图将这荒谬绝伦的念头驱散。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挺直腰背,试图重新凝聚起那早已碎了一地的祖师威严。然而,胸前湿冷的沉坠感,脸上残留的黏腻感,还有那萦绕鼻尖的、该死的奶酸味,如同附骨之蛆,时刻提醒着他方才的狼狈不堪。
“咳!”他重重地咳了一声,试图打破殿内这诡异的气氛,声音却干涩沙哑得厉害,“云崖子!”
“弟子在!”掌教真人云崖子猛地一个激灵,从呆滞中惊醒,连忙躬身应道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不敢抬头看祖师的脸。
“立刻立刻开启‘周天巡界镜’!”玄诚祖师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制的沉凝,目光投向殿外后山方向,那被墨云笼罩的寒潭深渊,“锁定寒潭!老夫倒要看看,那孽畜龙和那那小东西,究竟在搞什么名堂!”他终究还是没把那“小祖宗”三个字说出口,临时改成了“小东西”。
“是!谨遵祖师法旨!”云崖子如蒙大赦,立刻转身,对着身后几位负责阵法枢纽的长老急声下令,“快!开启巡界镜!目标后山寒潭!最高灵能灌注!”
几位长老不敢怠慢,立刻掐动法诀,一道道灵力打入大殿角落几处不起眼的阵盘之中。嗡鸣声响起,大殿中央上空,一片水波般的涟漪荡漾开来,迅速凝聚成一面直径丈许、边缘流转着玄奥符文的巨大光镜——周天巡界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