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大掌门这会儿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腹诽一番,才撤了阵盘,便见蒯武秃着脑袋来看他了。
这次征伐五相门的战役,蒯武先是跟着许姓佰将大杀四方,割了好些散修脑袋不说,还脑子一热跟着冲进了五相门的前阵里头去。
能成为活着回来的幸运儿都算他命好,唐固县带队的那位县丞就死在阵里了,连尸首都是蒯武带着几个人仔细寻了三两天后,才勉强拼好的。
不过军法官对着蒯武他们这类失阵而返的败卒也是很恼火。
如此一来蒯武等人尽都没了斩获不说,还被判了髡刑。
这还是念着法不责众才轻判了的,要是费司马真狠下心把许姓佰将斩了,蒯武肯定也要陪着吃一刀的。
那断头刀没挨上,可这剃刀却躲不了。
军法队所用的那把剃刀上可是有法禁的,蒯武头上敢长了头发不剃,那便会如金针刺穴一般疼痛难忍。
没几个硬汉会为了这点烦恼丝忍受这份苦楚。
好在这法禁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衰弱,只是蒯武这往后的二十年里头,怕是都用不上发簪这东西。
不过看他那模样,倒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,戴着个灰幞头把脑袋盖得严严实实的,还有心情拖着跛足来看康大宝。
“世兄好些了罢。”蒯家是裴奕师父李师叔的母家,严格意义上来说,他家也只与裴奕能称得上世交。
蒯武此刻朝着康大宝说话,嘴里头却念着“世兄”二字。
这是因为自重明宗许给了他家丹潼崖之后,他顺杆爬的改了口,多少有那么一点儿攀附的意思。
“老弟来了,快坐。蒯前辈过身我却实在抽不出身,未去吊唁,还请老弟见谅。”康大宝忙一指旁边的青玉蒲团,他倒未想过蒯武家里才死了人,还有心思来自己这里。
这回康大掌门出征没能捡到几个储物袋,却捡了一身伤回来,可算是亏大了。
这青玉蒲团算是储物袋里头难得能看的几样东西之一,一阶中品,有聚灵清心之效用,拿来待客不失颜面。
“世兄有心了,叔父的灵柩已经启程返回族地了。”蒯武行过礼才坐上蒲团,叹息一声。
此时他言语中哪会有怪罪的意思,康大宝的十块灵石是到了的,人不来才好呢,能省一杯灵茶是一杯。
蒯家可没有人在县中做官,又是小门小户的,其后的靠山没有庇护不说,家中拢共才五名修士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