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宜修!这便是你所说的待维儿若亲子吗?!他才是个不知事的孩子,纵是大人作孽,又与他何干!?周宜修,你且说说,维儿他何罪之有?!”
“你果真不信。”周宜修浊目中满是失望,连声问道:“那我袁家侄儿何罪之有?那我贺师侄又何罪之有?我二师兄、三师兄又何罪之有?!雪容,你当真是不懂吗?”
“咳,你们这些人惯会假仁假义。嘴上说得冠冕堂皇,无非是欺凌我们这孤儿寡母罢了!呸,单家要拿我做买卖,你这老鳏父也不过是图的我这模样。”
单雪容伸手将发簪取了下来,正待要用发簪将自己这面容划得稀烂,却突地发现自己竟失了浑身灵力,惊得她讶异出声:“你做了什么?!”
老稼师强忍悲色,撮指一指,翠绿色茶盏中的玫红色的茶汤凝成水线,徐徐入了单雪容的杏口之中。小妇人目露震怖之色,感受着周身灵力正从周身毛孔中缓缓析出。
茶汤入肚,单雪容不觉苦痛,只觉面前的周宜修面容慢慢模糊起来。周宜修满脸痛色,将少妻抱在怀里低声念道:“雪容你未信我。先饮莓茶,再闻墨香,便可静心;若反之,便是鸩药。”
单雪容听得此言,却陡然来了精神,只是无有抬头的力气,勉励将脑袋靠在周宜修的肩头上凄然念道:“哈哈,你这老鳏夫居然怪我?!我遭家族卖来你家这狼窝,若是不晓得谨慎些,怕是早被你当做塌上的玩物了!
好!好!你要取我母子性命卖予你家那些筑基,重得信任,那便拿去便是。莫要在此惺惺作态,反平白坠了你这大派长老的身份。”
周宜修不答,只是不停耸动着双肩,用一片真心将单雪容的肩头渐渐浸湿。
随风浸内心、润物细无声。真心这东西,有便是有,难装出来的。
许是因此,单雪容在弥留之际,口风倒是软了下来:“哈,你这老儿。”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慵懒:“我晓得不该怪你,你既救不得我儿,那便救不得我。”
单雪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偏头看向了周宜修那双浑浊的老目,淡声道:“莫死得早了,若有来世,我们便颠倒过来试一试,又看看你能不能比我做得好些?看看你.”
单雪容不说了,她又将头偏了过去,重新倚回在周宜修的头上,吐气如兰:“那我又错了么?那我”
话未说完,小院便倏地静谧下来。
只有流水潺潺、风声萧萧,周宜修颤抖着将手决一并,满院的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