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算计,临时起意、调虎离山,要将裴、李二家凡人化作疗伤资粮。
当其时,只几息间,即就伤亡百人,惨声可怖。这时候,却是有一修士仗义出手”
康大宝记得当时裴奕言到此处的时候声音一顿,又低沉言道:“秦苏弗持鉞相帮,诛杀邪修、救了满场人命。
然他也不想自己激战之中中了对面邪修的绮罗散,驱散不及,紧急之下,只得要寻妇人解散、免得媚毒浸心。弟妇因此被其掳走,仲弟勇毅、未做退缩,但拦阻之际却被法鉞腾起时候的锐光擦过,尸骨无存.”
“然秦苏弗或是顾及名声、或是心头有愧、或是还心存善念,未有将目睹此事的一众凡人灭口。不过他却是未料到,裴家小宗家主年年登山为我送春菜冬果,撞见过一回秦苏弗与我们论道,将他这神仙面容、记在了心头。”
裴奕抬眼将目光投在了康大掌门身上,怅然一叹:
“这事情我要他万不可对人言,便连师父那里也未讲过,免得他老人家徒增烦恼。师兄当也是有一回路过山都岗时候,才遇得了这心系故土的老儿寻掌门告状,晓得了这等恶事吧?”
康大宝面色凝重,颔首应过。
裴奕面无悲喜,只是声音微颤:
“那么师兄以为,师弟该记挂此仇否?”
“那么师兄以为,师弟能安心否?”
“那么师兄以为,他秦苏弗对错与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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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大掌门目中锐光一闪,裴奕含恨而终的想象情景在其脑海中浮现连连,迫得他强按下心头纠结。饶是明晓得这话自己无有资格发问,可他却还是铿锵言道:“道兄以为,自己错了么?”
秦苏弗稍有意外,但只是瞬息之间,其眉宇间那丝忧色便就飞逝而去,他不回康大宝这声诘问,只是淡声反问:“老弟信也不信,为兄修行至今,只做过这么一遭。”
“一遭便不是错了么?!”
“那么便连一遭都做不得么?!!”秦苏弗猛喝一声,声势之大,几能将帐外营地寨墙轰散。
康大宝猝不及防、被其喝得声势矮了一截,正待再言,秦苏弗却又言道:“害了那妇人过后,我随山公约束散修、抚慰黎庶,救了多少该死之人,连我自己都算不清楚!
我若将性命赔在了那里,那么这些事情由谁去做?!由你这只晓得见人说人话、见鬼说鬼话,只晓得巧舌如簧的卖货郎去做么?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