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那个清瘦道人的身上已经满是贵气,便连开口说话时候亦也多了一分温色:“武宁侯日理万机,本公还要你专门拨冗来此相聚,也是辛苦。”
康大掌门也与匡琉亭卖命了不少年头,但过去又何曾听得过这等体恤话?是以匡琉亭此番开口之后,前者却倏然愣了一愣、才又言道:“不敢在公爷面前以‘辛苦’自居。”
“朱主簿且带三名小友下去吧,武宁侯这边有本公来做招待。”匡琉亭轻轻抬手,将朱彤赶出门外也就罢了,竟是要后者带着康大宝的三名晚辈一道出了殿宇。
“武宁侯且坐,凉西道青玉楼那边才奉了新茶过来,我们一道尝一尝。”
匡琉亭的好意康大宝推脱不得,便就只好任得一娇俏侍婢沏好灵茶,才端起来、甚至都未及呷上一口、便就赞过一声:“金粟蕴真、龙脑透甲,无愧是公爷厚赐,当真不俗!”
秦国公颔首一阵、才又笑道:“武宁侯若真是喜欢,那便连人带茶一并端回去就是。”
话音才落,康大掌门便就见得那奉茶俏婢面上笑容倏然一滞,却又须臾间褪去异色,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,也是可怜。
勿论匡琉亭这边是不是在邀买人心,这份厚礼康大宝却都不愿受,便就只是生出笑脸、歉声言道:
“下吏出身寒微,是捡来几句漂亮话之后,才敢在公爷面前开口。这等珍物尝过便好,若真要带回去,便就真成了牛嚼牡丹了。”
匡琉亭听得“出身寒微”四字过后也笑,只是又开腔言道:“不过牡丹而已,勿论是赏是嚼、皆为风雅之事,何谓高低?”
他偏过头去,又与身侧的俏婢做个交待:“去将青玉楼所献的新茶分出半数,晚些时候交由武宁侯一并带回。”
待得后者如蒙大赦撤了下去过后,这位秦国公又将内中侍婢、火者一应伺候人等皆都打发下去,才转过头来,复又好生端详了康大掌门一阵:“从前倒真不意武宁侯竟也有此造化,”
后者又做揖首、跟着早已打好的腹稿便从喉头滚了出来:“全赖公爷提携栽培,这才有.”
“呵,武宁侯且住,若你在本公这里还做这装腔作势之举、这却没甚意思了”
匡琉亭将康大宝话头做个手势止住过后、才又发言:“你与朱彤之流却不相同,他们被那些高门大户调教得习惯了做顺从之举,固然放心好用,却也敌不得你自生傲骨、绵里藏针。”
“公爷这话.”康大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