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幸甚至哉。”
康大掌门与人交际时候本就带着几分风调开爽之姿,又和费疏荷在一张塌上睡了这般多年,自是被熏出来了几分贵气,于是只是回礼应道:
“后学末进蓬心未凿,今日登门,才是忽蒙霁月光风、惶愧何似!”
二人热络言过一番过后,轮到蒋青上前见礼。
重明蒋三爷比起自家掌门师兄,确是少了许多虚情假意,只是简单与三言上人言过“拜见前辈”,便就又隐在了康大掌门身后,不发一言。
不过三言上人自家又无什么招婿的意思,便就也无有将太多心思放在蒋青身上。看在费、康二人面上作揖回礼,也不做半字寒暄、便算见过。
这老修引着三人入了一间雅室,内中陈设殊为简单,只有几张素色矮几与一面悬挂室内的蜃气屏。不过康、蒋两兄弟却是简素惯了,费南応也无什么别样神色,淡然落座。
三言上人作揖告罪一番:“慢待二位侯爷与蒋小友了。”
“哪里的话,”费南応拂手言道,“上人身为主人事忙,我等自处便是,莫要慢待了外间的道友才是。”
三言上人称了声谢,即就退出门外。过后费南応方才又开腔提醒:“莫以为这老儿名不见经传,其手头可是有数以百万的凡人性命。”
康大宝闻声过后目中登时闪过一丝厉芒,初见面时候他还真当这老修是个好老人性子,未想倒是个活阎王。
“瞪什么眼?人家散修出身,不这般行事,又从哪里来的结丹资粮?”
费南応复又找补一句:“近来他与朱彤走得颇近,将来或也要入公府做事。将你那脾性收一收,便算不为交好,也万莫得罪,免得将来生些事端。”
“晓得了,”康大宝低声应过,便就挨着蒋青一道坐下。
今日道会的主讲,是被三言上人大价钱请来的孤鸿子。后者大抵能算得曾经山北道内第一散修,业已是金丹后期修为。
其与三言上人相交多年,算不得什么推心置腹,不过做这道会营生却也默契。
一人主讲、一人攒局,多年下来配合却也默契十分,更未见得二人有什么因利益纠葛生出来的嫌隙。
这于道中那些散修看来,倒也能算得一桩美谈。
来听讲法的大多是些修为不高的丹主、真修,他们哪怕是缴了全部身家,亦也仍没有什么入得静室的待遇。
仍只得端坐堂内,静待着孤鸿子登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