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派人给李骁送些战马过去,就说是贺他拿下河西走廊。”
“送战马?”桑昆有些不解。
“既是姻亲,总得有些表示。”
王罕眼中闪过一丝精明:“顺便探探他的口风,看看能不能从河西换些粮食。”
“虽然北疆对我漠北草原的威胁暂时消除,但是我克烈部的危机还没有过去。”
王罕靠在羊毛枕上,每说一句话都伴随着轻轻的喘息.
金国整顿边防的动静越来越大,谁也猜不透他们究竟是要针对南方的宋国,还是要调转枪头征讨北疆。
而夏国惨败失地后,正龟缩在疆域内舔舐伤口,定然防备着草原各部趁火打劫,想要和他们互市,恐怕也很难。
两条能换物资的路子,竟在转眼间都变得渺茫起来。
若是就连北疆都不愿意和克烈部换粮食,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。
战争!
“这草原的日子,是越来越难了。”
王罕低声道,声音里裹着深深的疲惫,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。
既然夏国已经孱弱至此,克烈部没理由放着嘴边的肥肉不吃,或许可以趁机咬上一口,缓解眼下的困境。
就在他暗自盘算之际,帐外忽然响起桑昆亲兵的声音:“大汗,殿下!”
“哈秃噜部派人来报,北疆的使团已经越过了于都斤山,正向我汗帐而来。”
听到这话,王罕和桑昆脸上同时闪过惊异。
北疆的使团?
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克烈部?
帐内沉默了片刻,王罕缓缓坐直身子,对桑昆说道:“你派心腹带精锐去迎接,沿途布下岗哨,绝不能让北疆的使团在我克烈部境内出事。”
北疆的战略重心已转向中原,克烈部如今正是需要喘息的时候,若是因为使团出了岔子而恶化了双方关系。
那才是得不偿失。
“遵命!”
桑昆应声离去。
王罕望着帐帘上绣着的雄鹰图腾,忽然轻轻咳嗽起来,咳得胸口发闷。
金国动向不明,夏国虽弱却有防备,北疆使团又突然到访,这草原的风,怕是比想象中更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