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神情气愤,却又不敢上去阻止,只能继续支起耳朵听着,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
这一刻,他才终于明白阿依莎来北疆的真正目的。
什么探望王太后和公主,不过是说辞罢了,分明是将贵妃送到北疆蛮酋床榻上,任其玩弄。
他理解契俾多的无奈,却更对这位国王、对整个高昌国感到彻骨的失望。
为了苟延残喘,竟连王室贵妃都能牺牲,这样的人与之前的阿尔库斯又有什么区别?
客栈里一片死寂,所有使团人员都蜷缩在房间里,安静的可怕。
武卫军士兵像石雕般守在各处,甲胄在廊下灯笼的映照下泛着冷光。
唯有那声音不断飘荡,像一把钝刀,反复切割着使团成员的尊严。
最终微弱得听不见,众人的耳边才得以清静。
可客栈里的死寂,却比刚才的声音更让人窒息。
房间里。
阿依莎嗓子早已沙哑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。
在此之前,她总以为男人不过如此。
可直到遇见李骁,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强大,是契俾多拍马也赶不上的。
榻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。
阿依莎猛地回神,她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说。
她强忍着满身的疲倦,用尽力气撑起软绵绵的身子,从背后轻轻搂住李骁的腰身。
声音沙哑,不复平日的温柔:“大都护臣妾是代契俾多来金州向您谢罪的。”
“实在是阿尔库斯太过于嚣张跋扈,竟然想要逼迫契俾多禅位,才不得不将其除去。”
“非是有意对大都护您不敬。”
“而且契俾多他是真心臣服的,只要您肯允许他亲政,高昌国愿永远做北疆的附属,世世代代一心一意臣服,绝无二心。”
她把脸贴在李骁的背上,泪水混着汗水浸湿了他的锦袍:“妾身妾身愿一辈子留在您身边,为您做牛做马”
听着女人的哭求,李骁心中却是毫无波澜。
淡淡的一笑:“谢罪?”
“契俾多怎么不亲自来金州?而偏偏让你一个女人来谢罪?”
“做错了事情,让女人来顶,他算是个什么男人?”
听着李骁冰冷的话语,阿依莎心中一慌,连忙说道:“阿尔库斯虽死,但余党还在,契俾多实在是抽不出去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