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冒杀头的风险,他给的工钱是平时的好几倍。
算下来,一趟能落得一倍利就不错了。
可回程时,商队还能装上草原的牛羊皮、苁蓉、黄芪这些稀罕物,运回大同府又是一笔横财。
这一刻,范忠信眼中闪烁着光,就算提着脑袋走这遭,也值了。
离开了界壕防线,眼前的草原愈发开阔,风里带着青草与牲畜粪便混合的气息。
这里已是汪古部的地盘。
这支部落在草原上向来以“亲汉”闻名,与金国往来密切,却终究是游牧部族,粮食永远是他们的软肋。
这一日清晨,车队刚转过一道土坡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的矮树丛里传来。
范忠信心里一紧,抬头便见五十余骑卷着烟尘冲了出来。
全部都是的皮甲弯刀,手持弓箭长矛。
“是汪古部的骑兵。”
听到向导的呼喊,范忠信下意识地心中一紧,但表面依旧强作镇定。
他在高昌城见过北疆铁骑踏破城门的威势,那铺天盖地的冲锋比惊雷还可怖,眼前这些汪古部骑兵虽悍勇,终究差了截火候。
可惜他终究是个商人,对付金国官员能靠银子,面对这些马背上的游牧士兵,还是力有未逮。
只能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六。
老六却依旧稳如泰山。
他抬手按住范忠信的肩膀,跳下马车,从怀里掏出一面青狼旗,这是不久前,胡立派人送来的克烈部信物。
旗面在风里一展,青灰色的狼头狰狞毕露。
他冲着汪古部骑兵挥了挥旗帜,又让随行的翻译高声喊话。
“汪古部的勇士们,我们不是敌人,是克烈部王罕派来送粮食的,和你们是一家人。”
听到这些粮食是要送往克烈部的,汪古部骑兵闻言,脸上的凶悍顿时敛了几分。
一个个勒住马缰,神色凝重起来。
汪古部虽然与金国亲近,但克烈部可是草原上的霸主,若非万不得已,汪古部也不敢招惹。
更何况在前不久,克烈部联手扎木合,在合兰真沙陀把铁木真打得落荒而逃。
俨然一副要统一漠北的势头,谁看了不怵?
为首的骑兵嘀咕了几句,挥了挥手,队伍便向两侧退开,让出了通路。
范忠信松了口气,却没立刻催马前行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