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雅划开通话键,免提声里传来电流杂音,混着金属碰撞的脆响——像是扳手砸在铁架上。
"苏哥,我是洪雅。"她声音温驯得像换了个人,"静之的住院费我让财务先垫了,你现在来帝豪三楼包厢,有些事想当面和你说。"
电话那头的金属声骤停。
李宝看见洪雅的拇指在手机壳上轻叩——莫小兰从前思考时也有这习惯。
"洪经理,我......我今天不太方便。"苏伟的声音发虚,带着浓重的鼻音,"电梯间的监控坏了,我得......"
"苏哥。"洪雅突然笑了,尾音像沾了蜜,"上个月你修电梯超时三天,按规定要扣半个月绩效。
我帮你压了单子没报,现在你说不方便?"她指尖在桌布上划出道浅痕,"还是说......你怕见我们?"
沉默漫过三秒。
李宝盯着洪雅的眼,那里面莫小兰的狡黠和洪雅的沉敛在打架。
终于,电话里传来钥匙串的哗啦声:"我、我半小时到。"
挂断的忙音刚落,赵婉儿就攥住洪雅的手腕:"你怎么知道他被扣绩效?"
"洪雅的电脑里存着所有员工档案。"洪雅抽回手,指腹蹭过珍珠发卡,"她让我看的。"
张远山突然站起来,椅子腿刮过地面发出刺响:"我去楼梯间等他。"他摸出枚铜钱串成的挂坠攥在掌心,"万一有脏东西跟着。"
李宝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包厢门口,转头时正撞进洪雅的目光。
她眼里的暗潮退了些,却浮起层雾:"李宝,你信我吗?"
"信。"他答得很快。
三天前楼梯间里,洪雅(或者说莫小兰)拽着他袖子说"我想活"时,他就信了——鬼不会求活,除非有未了的愿。
赵婉儿突然轻拍桌子:"看窗外!"
暮色不知何时漫了进来,玻璃上的霓虹被染成血红色。
李宝摸出烟又放下,烟盒在桌布上滑出道细痕:"苏伟来了。"
门被推开的瞬间,霉味混着机油味涌进来。
苏伟缩着脖子站在门口,工装裤膝盖处沾着黑油,右手背有道新鲜的抓痕,像被猫挠的。
他目光扫过众人,最后落在洪雅脸上:"洪经理......"
"坐。"李宝指了指张远山空着的椅子。
苏伟坐下时,椅垫发出闷响,他的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