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动了动喝个底朝天:"甜。"他把碗倒扣在桌上,碗底沾着的米粒在灯光下泛着白,"庄稼人的茶,比城里的金骏眉实在。"钱一多跟着喝了半杯,吧嗒嘴:"是甜,带点玉米香。"
王老六把旱烟杆往地上一磕,火星子溅到门槛缝里:"道长,您直说吧,我这宅子到底咋了?
前儿个二狗子说夜里听见房梁响,我还当他酒喝多了。"
张远山伸手抹了把脸,汗湿的指腹在脸上拉出条水痕:"这宅子是块招财地。"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堂屋的八仙桌、褪色的中堂画,最后停在房梁上,"但财帛养鬼。"
"养鬼?"李宝脊梁骨一凉。
他刚才站在院门口时闻到的铁锈味又涌上来,混着玉米粥的甜,直往鼻腔里钻。
夜惊魂的笔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,在笔记本上唰唰写:"具体怎么讲?
是风水局?
还是...脏东西?"他笔尖悬在"尸变"两个字上,没敢写下去。
"先得说宅子的来历。"张远山指节叩了叩桌沿,"你们建宅那年,上梁选的啥日子?
房梁用的啥木料?"他声音突然低下来,像怕被房梁上的什么听见,"还有,上梁时可请了先生?"
王老六张了张嘴,烟杆"当"地掉在地上。
六婶扶着桌角的手在抖,蓝布围裙下的膝盖撞得桌腿直晃:"那、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..."
夜惊魂的笔停在半空,墨水在纸上晕开个小团。
他抬头时,恰好看见房梁阴影里有团黑东西晃了晃——是只老鼠?
还是...他喉咙发紧,喉结动了动,把后半截疑问咽了回去。
张远山的目光还锁在房梁上,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,滴在青布道袍上,洇出个深色的圆:"要破这局,得先把宅子的里里外外说清楚。
大门朝哪个方向开?
东墙根是不是埋过石磨?
后窗正对着哪座山?"他突然转头看向王老六,"还有,房梁上的红绸,是不是在雷雨天烧过?"
王老六的嘴张成个o型,旱烟杆在地上滚了两滚,撞在李宝脚边。
李宝弯腰去捡,手指刚碰到烟杆,头顶传来"咔"的一声——像是木头裂开的轻响。
他抬头,正看见房梁上的红绸无风自动,暗红色的布角扫过灯泡,在众人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。
房梁上的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