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来。"她的呼吸拂过他耳侧,带着刚才喝剩的茶的苦香——那杯茶现在应该在咖啡馆的木桌上,杯底凝着水珠。
李宝没有转头,目光依然锁着王家宅子的黑漆木门。
他能感觉到赵婉儿的手指在微微发抖,这姑娘向来胆大,上次在乾陵地宫遇到尸蟾群都没抖成这样。"不会。"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铁丝,"李川太爷爷是1958年参与修缮王家宅子的木匠,房梁的暗格只有他这种知道老手艺的人才懂。
夜惊魂昏迷前攥着的钢笔尖卡着墙皮碎屑,和王家宅子内墙的青砖灰配比完全一致——他当时就算半昏迷,也看清了李川藏纸条的动作。"
施丽娅突然按住他的手背。
这个留着利落短发的法医助理平时总端着冷静,此刻指腹的温度烫得惊人:"看左边!"她举起望远镜的手稳得像机械臂,镜片上蒙着层薄雾,"三百米外,有车灯。"
三个人同时屏住呼吸。
雨雾里果然漫开两道昏黄的光,像被风吹散的蛋黄,扫过街角的老邮筒又迅速熄灭。
赵婉儿的手机在掌心震动,是张远山发来的消息:"巷口监控拍到银灰色捷达,车牌尾号713,和李川的车一致。"
李宝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他想起李川办公室里那幅装裱精致的兰亭序赝品——那个总把"谨慎"二字挂在嘴边的商人,连停车都要熄灭车灯避免被监控拍到。"是他。"他轻声说,喉咙发紧,"他怕打草惊蛇,所以提前关灯摸过来。"
施丽娅的望远镜突然往下压了压,镜片上的雾气被她用袖口快速蹭掉:"车停在巷子尽头的老槐树下了,驾驶座门开了。"她的声音里带着紧绷的颤音,"有人下车,穿深灰色西装,右手插在口袋里——可能握着刀。"
赵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想起三天前在停尸房见到的夜惊魂:浑身是血地蜷缩在解剖台上,心脏位置插着半把匕首,要不是法医说"还有极弱的生命体征",她几乎要以为那是具尸体。
此刻她盯着那道逐渐清晰的人影,喉咙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:"他...他手里是不是有东西?"
"手电筒。"李宝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敲在三人心上。
他想起李川酒店房间里那个防水手电筒——今早小宋查酒店监控时,李川退房前特意去了趟便利店,买的就是这种带强光灯的户外手电。"他要找纸条,必须打光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