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那是在提醒他——王大福的反应太激烈了,像堆浇了煤油的干柴,一点就着。
他反手握住施丽娅的手,在掌心轻轻按了按,转向王大福时,脸上的严肃又多了几分:"叔,肖文军说他总在半夜听见女人哭,说是被人按在牡丹丛里...他还说,往信箱塞花瓣的人,左手小拇指缺块指甲。"
王大福的脸"唰"地白了。
他踉跄着后退两步,后腰撞在石桌上,茶碗碎片扎进掌心也没知觉。
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刚好罩住不远处王来福提酒的身影——李宝这才发现,不知何时,周大妈已经走了,只剩王来福抱着两瓶酒站在槐树下,左手小拇指的缺口在暮色里泛着青白。
"宝子,"施丽娅的声音压得极低,温热的吐息扫过他耳尖,"王来福的左手背有块疤,形状像没开的牡丹。"
李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想起肖文军在审讯室里发抖的模样,说凶手按他脑袋撞墙时,手背蹭到了块硬邦邦的东西——像花瓣,又像结痂的伤口。
此刻王来福正往这边走,蓝布衫下摆沾着草屑,左手提着的酒瓶在暮色里闪着幽光,活像两盏引魂灯。
"回鬼屋。"李宝突然拽起施丽娅的手腕,"王叔,您先回家歇着,我们去查查文苑的屋子。"
"我跟你们去!"王大福扯住他另一只手,掌心的血珠渗出来,染红了李宝的袖口,"我倒要看看,这村子里藏着什么妖魔鬼怪!"
鬼屋的门虚掩着。
李宝推开门的刹那,霉味裹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涌出来——是牡丹香。
他记得三天前离开时,屋里还堆着半人高的烂草席,此刻却收拾得干干净净:八仙桌擦得发亮,缺角的木凳摆得整整齐齐,连窗台上的积灰都被扫进了墙角的瓦罐。
"谁收拾的?"施丽娅的声音发颤,手指死死抠住他胳膊,"我们走的时候明明锁了门。"
王大福举着手机当手电筒,光束扫过墙根时突然顿住:"这...这是文苑的书包!"他踉跄着扑过去,从墙缝里拽出个褪色的红布包,边角的金线绣着朵牡丹,"十年前她失踪那天,背的就是这个!"
"咔嗒。"
门轴转动的声响惊得三人同时回头。
王来福站在门口,左手提着的酒瓶折射出冷光,左手背的淡粉疤痕在阴影里忽隐忽现。
他咧开嘴笑,缺了颗门牙的牙缝里漏着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