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王来福说血把红棉袄染得像开败的牡丹,"李宝望着鬼宅门内晃动的黑影,"曲丽丽出事那天穿的是红棉袄,可周嫂说她上个月才买了件墨绿羽绒服——"他顿了顿,"开败的牡丹,像不像文苑土炕上那床褪色的牡丹被面?"
施丽娅的手电光"刷"地扫向鬼宅。
破门内的土炕上,确实铺着一床暗红被面,花瓣边缘褪成了灰白,像浸过血又被岁月冲淡的痕迹。
"走。"李宝摸出腰间的战术刀,"进去看看。"
木门轴发出锈蚀的**。
李宝的鞋跟刚踩上土坯地,就听见"咔嚓"一声——脚下的青砖裂了道缝,露出下面,黑,乎乎,的土。
施丽娅的手电往下一照,砖缝里卡着半截锈铁丝,末端还挂着块碎布,暗红底色上印着半朵牡丹。
"这是..."施丽娅蹲下身,指尖刚要碰那块布,李宝突然抓住她手腕。
"别碰。"他的声音发紧,"王来福说他埋尸用的是铁锨,可文苑的土炕是去年新砌的——"李宝弯腰捡起半截砖,往土炕侧面一敲,"空心的。"
施丽娅倒抽一口冷气。
土炕砖缝里渗出的土粒落在她手套上,带着股陈腐的腥气,像久未通风的地窖。
李宝摸出手机打光,照着土炕侧面一道极浅的划痕——那是铁锨反复撬动留下的痕迹,从炕头一直延伸到炕尾。
"王来福没埋尸。"李宝的拇指蹭过划痕,"他把尸体砌进了土炕里。"
施丽娅的手电光剧烈晃动,照得土炕上的牡丹被面忽明忽暗。
李宝望着被面中央褪色的并蒂牡丹,突然想起王来福说过的话:"大福哥说''新炕要烘足七七四十九天,潮气散了才不漏味''。"
"烘炕。"李宝喃喃重复,"曲丽丽的尸体会被高温烘干,变成..."
"人腊。"施丽娅的声音发颤,"我师父办过类似案子,用土炕持续加热,尸体脱水后能保存好几年,还不容易被察觉。"
鬼宅外突然传来狗吠。
李宝转身时,看见窗台上结着的冰花正在融化,水痕顺着玻璃往下淌,在窗沿积成个小水洼——里面沉着半枚生锈的钥匙,和王大福裤腰上总挂着的那串钥匙,样式一模一样。
"李宝!"施丽娅突然喊他,"看这里!"
她的手电光打在土炕角落,那里有块砖颜色发深,像被水浸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