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光里有影子晃。
核对数据时她错把"327"写成"827",被小吴轻声提醒了两次。
午休时她盯着外卖里的番茄炒蛋,红色的酱汁在瓷盘里洇开,突然就想起梦里那滩血水。
"张叔。"她摸出手机,手指在通讯录里停顿了三秒,还是拨了张远山的号码。
电话接通时她正站在消防通道的楼梯间,风从换气窗灌进来,吹得她后颈发凉,"我......做了个特别怪的梦。"
半小时后,金晶坐在常去的小餐馆里,面前的番茄蛋花汤腾着热气。
李宝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:"你说石垒的影子变长?
指甲变青灰?"施丽娅捏着汤勺没动,目光在金晶发颤的指尖和她脚踝的位置来回扫。
"还有我爸妈......"金晶的声音低下去,"他们死的时候我没赶上最后一面,后来......后来奶奶说老槐树下埋着我妈陪嫁的银锁,可我回去找过,什么都没有。"
李宝突然敲了敲桌子:"你上次说石垒最近总翻你奶奶的旧相册?
他炒股亏钱的事,是不是越陷越深了?"
施丽娅的汤勺"当啷"掉进碗里。
她盯着金晶发顶垂落的发丝,那缕头发正不自然地往左边飘,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扯。"晶晶,"她轻声说,"你有没有觉得......梦里那些鬼,好像在问你要什么?"
金晶的手机突然震动,是石垒发来的消息:"晚上给你熬了银耳羹,记得回家。"她盯着屏幕上的笑脸符号,后颈的刺痛又涌上来。
施丽娅的手悄悄覆在她手背,温度比梦里石垒的手热得多,却让她打了个寒颤。
"可能......"施丽娅的声音像被汤雾模糊了,"和你没让他们安心有关。"
窗外的风突然大起来,吹得餐馆的布帘哗啦作响。
金晶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,恍惚看见母亲的脸在她身后一闪而过。
她猛地转头,只看见穿堂风掀起的落叶,打着旋儿撞在窗玻璃上。
塑料椅在金晶臀下发出吱呀轻响,施丽娅的话像根细针,精准扎进她后颈那处刺痛的位置。
她望着汤碗里晃动的蛋花,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攥着她手腕说的"老槐树"——那时奶奶的手也是这么凉,可石垒的手更凉,凉得像浸在冰水里的铁。
"晶晶?"施丽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