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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晶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,耳后的紫点已经爬到了锁骨,她伸手去抢红布包,石垒却像没知觉似的,把包塞进了她手里。
李宝的后颈又起了鸡皮疙瘩。
三天前金晶说奶奶埋银锁的梦,此刻正在他眼前成真。
可石垒的相册里那张老照片,分明是个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抱着婴儿——那个男人的左眼角,也有颗泪痣。
"走。"金晶把红布包塞进胸口,转身往单元门走。
石垒像条影子似的跟着她,两人的脚印在泥地上重叠,分不清谁是谁的。
施丽娅想追,赵婉儿却拉住她,指着金晶的脚——她刚才明明是赤脚,现在脚背上却沾着青苔,和老槐树根部的青苔,颜色分毫不差。
"她们怎么不追?"张远山摇下车窗喊。
李宝盯着金晶的背影,突然看见她后颈的银链子闪了下——那链子和石垒领口的链子,在月光下泛着同样的幽蓝。
"别追。"李宝的声音发哑,"她们追不上。"他想起金晶说过的梦:下水管里的手顺着血管推她,指向老槐树底。
现在看来,推她的不是手,是埋在树底下的东西,顺着银锁的链子,爬进了她的血管。
单元门"吱呀"一声关上。
施丽娅和赵婉儿趴在阳台栏杆上,看着金晶和石垒的影子消失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。
风卷着槐花香吹过来,赵婉儿突然打了个寒颤——金晶刚才站过的地方,地板上有滩水,里面漂着片指甲盖大小的鳞片,青灰色的,像鱼身上掉下来的。
施丽娅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是李宝发来的消息:"盯紧金晶,别让她碰任何水源。"她低头看,金晶留在茶几上的水杯里,水面正冒着小气泡,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吐气。
赵婉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手指凉得像冰:"你闻没闻到?"
施丽娅吸了吸鼻子。
空气里除了槐花香,多了股潮湿的土腥气,和石垒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而阳台的玻璃上,不知何时爬满了水痕,像无数只手,正从外面往里面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