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槐树的枝桠在夜风里沙沙作响,谢一刀的话像块烧红的铁,"当啷"砸在众人脚边。
李宝能感觉到赵婉儿掐进他手背的指甲在发颤,那点刺痛混着兜里银铃的凉意,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——他想起三天前在博物馆,吴伟拍着他肩膀说"年轻人要相信科学"时的笑容,此刻那笑忽然在眼前扭曲成青灰色。
"谢哥,"赵婉儿的声音发紧,指尖还陷在李宝皮肉里,"你...你怎么确定不是听错了?"她睫毛剧烈颤动着,像是不敢信又盼着被否定。
谢一刀抹了把脸上的汗,手机屏幕在掌心亮起冷光:"上个月我媳妇住院要交手术费,是吴老板预支了三个月工资。
要不是真听见,我犯得着砸自己饭碗?"他喉结滚动两下,"再说...我要是要害他,刚才就不会拦着张道长追人了。"
张远山的罗盘还在嗡嗡震颤,指针始终钉着老槐树方向。
他忽然伸手按住谢一刀肩膀:"你说的''青阳道人'',可是终南山那个专养阴童的?"谢一刀浑身一震:"您...您也知道?"李宝注意到张远山指节泛白,那是他动了真怒的征兆——三个月前在秦岭,正是那青阳道人用阴童阵困了他们三天。
赵婉儿突然松开李宝,转身往宿舍跑。
她的帆布鞋踩在青石板上"哒哒"响,发梢扫过老槐树时,几片枯叶跟着她卷进风里。
施丽娅刚要追,李宝拉住她:"让她去。"他望着赵婉儿消失的门廊,想起前天夜里她翻出父母旧照片时说的话——"我爸生前总说,有些账,早晚要清"。
五分钟后赵婉儿冲回来,怀里抱着个褪色的牛皮纸袋。
她抖着手抽出张泛黄的报纸,头版标题刺得人眼睛疼:文物局职员举报特大盗墓案主犯潜逃。
照片里两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站在博物馆门口,左边那个戴眼镜的,正是赵婉儿手机屏保上的"爸爸"。
"吴...吴明远?"施丽娅凑过去,指着报纸角落的通缉令。
谢一刀点头:"吴老板原名叫吴明远,十年前那案子就是他牵头的。
赵叔赵婶当时是文物局的,要不是他们...他现在还在牢里啃窝窝头呢。"赵婉儿突然把报纸攥成一团,指关节白得像要裂开:"所以他才接近我?"她声音发哑,"我妈走的时候他送花圈,我毕业他给找工作,全是为了...为了看我笑话?"
李宝伸手想碰她肩膀,被她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