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直跳。
他想起那天确实剁了整扇猪排,案板震得调料罐都倒了,谢老板还来拍他肩膀说"胡师傅手劲足"。
原来那时小曼正在后溪水里扑腾,而他的刀,正一下下剁着她的救命声。
"他把我按到没气,又拖去芦苇荡埋了。"小曼的身体开始发虚,像片要被风吹散的雾,"哥,我脖子上的红绳被他扯走了,他说''死了也得挂我的东西''。
可我在泥里攥着半块玉,那是你去年在庙会给我求的平安玉..."
厨房的黑鱼木桶"轰"地炸开。
幽绿的光里,胡子看见那条黑鱼正用尾巴拍打着地面,鳞片上沾着暗褐色的东西——是泥,是水草,是他在芦苇荡里闻过的腐味。
"哥,你抽屉里的鱼食,是我托老阿福放的。"小曼的声音越来越轻,"我吐''冤''字,是想让你知道...求你,帮我讨公道。"
胡子突然抓住她的手。
那手比鱼缸里的水还凉,却真实得能摸到指节的轮廓——是他教她颠勺时,被锅沿烫出的小茧。
"我讨!
我现在就去砸谢一刀的门!"他红着眼眶吼,裤兜里的红绳硌得生疼,"他害你,我就砍了他的手!
剁了他的脚!
让他给你跪七七四十九天——"
"别冲动。"小曼的手指轻轻按在他颤抖的唇上,"警察要证据。
我埋的地方,后溪第三棵老槐树下,有他推我时掉的金袖扣,刻着''谢''字。"
话音未落,窗外的风猛地灌进来,吹得煤堆窟窿里的碎煤簌簌往下掉。
等胡子再睁眼,案台上只剩那半块刻着"小曼"的碎玉,黑鱼不知何时游回了木桶,幽绿的光也灭了。
他摸向自己的裤兜,小布包还在,红绳却不见了。
后溪的水声突然大起来,混着若有若无的"哥",被风送进厨房。
胡子弯腰捡起地上的杀鱼刀,刀面映出他发红的眼——这把刀今晚砍过黑鱼,明早就要砍向谢一刀的谎言。
他把碎玉揣进怀里,又摸了摸藏在煤堆里的铁锹——等天一亮,他就去第三棵老槐树下,挖出小曼的骨头,挖出谢一刀的罪证。
厨房的挂钟"当"地敲了两下。
胡子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,是值夜的老阿福来巡房了。
他迅速把刀插进刀鞘,转身时瞥见案台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