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宝惊得从床上滚下来,额头撞在床沿上,疼得他倒吸冷气。
床头灯不知何时被打开了,暖黄的光里,赵婉儿正站在门口,手里端着蜂蜜水,"你怎么睡地上了?
做噩梦了?"
李宝摸了摸手背——刚才在梦里被血溅到的地方,竟真的有块淡红的印记。
他抬头看向床底,那块布还在,轮廓却变成了普通的行李箱。
窗外的月光更亮了,照得封条门的方向一片惨白。
"赵婉儿。"他声音发哑,"现在几点?"
"十一点四十。"赵婉儿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,"酒会快散了,我看你房里没亮灯,来看看。"她的翡翠戒指又转了半圈,"你脸色特别差,是不是......"
"子时快到了。"李宝打断她,盯着窗外逐渐西沉的月亮。
风突然大了起来,吹得窗帘哗啦作响。
他听见远处传来钟声,是后山古寺的晚钟,敲了十二下。
子时到了。
床底的布下,突然传来细微的摩擦声,像是有人在挣扎。
李宝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床底那道摩擦声像根细铁丝,正缓缓绞着他后颈的神经。
赵婉儿的翡翠戒指在暖光里转得更快了,"你......是不是听见什么了?"她的声音发颤,尾音黏在空气里,像被水浸过的棉絮。
李宝没答话。
他盯着床底那块深灰布料,喉咙发紧——刚才在梦里,施琳手腕上的绳索也是这种深灰,浸满了血。
他蹲下身,手指刚碰到布料边缘,那摩擦声突然拔高,像有人用指甲刮玻璃。
赵婉儿手里的蜂蜜水杯"当啷"掉在地上,琥珀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洇开,混着碎玻璃闪着冷光。
"李宝!"赵婉儿抓住他的胳膊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肉里,"这布......这布是我下午帮你收的换洗衣物!"她的呼吸喷在他耳后,带着红酒的甜腥,"我明明叠得方方正正的,怎么会......"
李宝的太阳穴突突跳着。
他猛地掀开布料——底下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蓝格衬衫,根本没有蜷缩的人形。
可那摩擦声还在继续,这次他听清楚了,是从天花板传来的,像有人在用指甲抠墙皮。
施琳的声音裹着回音,从头顶渗下来。
李宝仰头,手电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