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看看,当年那截灰布袖管,到底是谁的。"
窗外的竹枝突然"咔"地断了一根,坠地声惊得众人同时抬头。
月光从断枝的缝隙漏进来,照在李宝怀里的照片上,"竹林别苑"四个字泛着暗红,像刚从血里捞出来。
施丽娅突然抓起李宝的手,把打火机塞进他掌心里:"你拿着。"她的手很凉,却比火苗更烫,"如果真遇到什么...先烧照片。
蒜汁遇火会碳化,字没了,他们的局就塌了一半。"
赵婉儿从帆布包里摸出瓶风油精,往每个人手腕上抹:"防蛇虫的。"她鼻尖还沾着刚才捡蒜瓣时蹭的灰,倒显得更急了,"要是半小时没信号,我就给村头王大爷打电话,让他开三蹦子来接——"
"够了。"李宝打断她,拇指摩挲着打火机的铜壳,"都睡会儿吧。
明早五点,村口老槐树底下集合。"
张远山最先站起来,拂尘扫过椅背时,又掉了片深灰色碎布。
他弯腰去捡,却被施丽娅抢先一步。
她捏着碎布对着月光看了看,突然笑了:"和刘一鸣那件灰布衫的料子...一模一样。"
夜枭的啼叫再次划破夜空,比之前更凄厉。
李宝望着窗外晃动的竹影,突然想起施丽娅说的那句话——"成为下一个施琳"。
他摸了摸照片上的字,觉得那不是四个字,是四根钢针,正一点点扎进他们的骨头里。
床头的老式闹钟"咔嗒"一声,指向凌晨两点。
赵婉儿的呼噜声已经轻得像虫鸣,施丽娅靠着墙闭着眼,可手指还在轻轻敲着大腿,是摩尔斯电码的"危险"。
李宝盯着天花板上的竹影,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——很轻,像从山那边飘过来的。
他翻身下床,推开窗户。
山风卷着松涛灌进来,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汽油味。
月光下,村口的老槐树影里,停着辆黑色面包车,车牌被泥糊得严严实实。
李宝的手指在窗沿捏得发白。
他想起俞琛的消息——三亚的监控,可能拍到了什么。
也想起刘一鸣断了的小拇指,和张远山掌心里的旧疤。
明天,会是个分水岭。
而此刻,在三百公里外的三亚机场,俞琛正攥着施琳的登机牌复印件,盯着监控屏幕里那个戴帽子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