剪刀剪窗花,说要贴在厨房窗户上。"施琳死前拽着我衣角,指甲都抠进我肉里了。"他把剪刀抵在蒋伟喉结上,"她说''哥,我冷''。"
年轻人蹲下来,从土坑里捧起把混着血的泥土。
他记得施琳最后一次见他时,手腕上的红绳还沾着面粉,说等发了工钱就去买对银镯子。"你让她睡在凉亭顶的水泥里,"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"可她最怕黑。"
蒋伟突然瘫坐在地。
晨雾漫过他的鞋尖,他闻到了血味,和三个月前施琳咽气时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原来那些夜里佛堂窗户上的白影不是山雾,是施琳在找能照亮黑暗的光;原来道士说的怨气不是玄学,是三个女人的冤魂,是二狗二十年没说出口的恨。
"你赢了。"他抬头看向二狗,眼泪混着鼻涕滴在青石板上,"要杀就杀吧。"
二狗的手顿了顿。
他松开剪刀,从裤腰里摸出把尖刀——刀身磨得发亮,刀把缠着圈红绳,和施琳日记本里那张照片上的红绳,颜色分毫不差。
"不急。"他用刀尖挑起蒋伟的下巴,"我要让你看着,你最害怕的东西,是怎么一点点啃光你的骨头。"
晨雾里传来警笛的尖啸。
年轻人抱起土坑边的布包,转身走进竹林。
他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像在丈量和施琳的距离。
等警笛声近了,他在竹林深处停住,轻轻打开布包——里面是半本沾着泥的日记本,扉页上有行铅笔字:"等春天,和阿林去看牡丹。"
二狗把尖刀往蒋伟心口压了压。
远处传来张队喊"李宝,这边"的声音,他低头看着蒋伟发抖的嘴唇,突然笑了:"知道我为什么等警察来?"他的刀尖划过蒋伟锁骨,"我要让所有人知道,蒋老板是怎么被自己造的孽,活生生捅死的。"
蒋伟想往后缩,后背却抵上了凉亭的石柱。
他看着二狗眼里的光,突然想起张亚芳疯了之后常唱的那首歌——"郎呀郎,莫负妹心郎"。
原来二十年前那杯糖水,不是结束,是颗种子,在泥里埋了二十年,今天终于发了芽,开的花,是带刺的。
尖刀又往前送了半寸。
蒋伟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混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像极了那年他把施琳的尸袋往凉亭顶抬时,水泥搅拌机的轰鸣。
警笛声撕裂晨雾的刹那,李宝的作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