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,赵婉儿的消息弹出来:“寅时二刻的闹钟设好了,你要是赖床,我就拿张大哥的罗盘敲你脑门。”发来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,屏幕蓝光映得李宝眼底发青。
他摸过张远山给的周易参同契,封皮上“变易”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朱砂红,像是浸过血。
后颈的烫意顺着血脉往心口钻,这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了——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脉里动了,像是被春雨泡软的种子,正试探着顶破土壤。
他掀开被子下床,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“吱呀”一声。
隔壁传来赵婉儿的翻身声,还有张大哥打呼噜的闷响——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些,至少此刻,他不是一个人陷在那些诡秘的梦里。
“李宝?”赵婉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刚醒的沙哑,“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?我听见响动。”
李宝打开门,月光从她身后漏进来,照得她发梢泛着银边。
她穿着件印着熊猫的棉睡衣,手里攥着半块桃酥——显然是从床头零食袋里摸的。
“没,就是撞了下床头。”他扯了扯嘴角,后颈的印记却在此时凉了下来,“你怎么醒了?”
“我调的闹钟是两点半,怕睡过头。”赵婉儿把桃酥塞进嘴里,碎屑沾在唇角,“张大哥说寅时三刻是五点十五分,咱们得提前半小时出发。对了,他今早熬了小米粥,我给你留了一碗,在厨房温着。”
李宝看着她沾着碎屑的嘴角,突然想起昨晚在尸变现场,她举着黑驴蹄子的手都在抖,却还是挡在他前面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,声音轻得像片羽毛。
赵婉儿愣了愣,耳尖慢慢红了:“谢什么啊快换衣服,吃完咱们就走。”她转身往厨房走,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撞在墙上,倒把月光撞得更碎了。
五点整,三人上了张大哥的二手捷达。
张大哥把车开得很慢,盘山公路像条灰蛇在车灯光里蜿蜒。
李宝抱着周易参同契坐在副驾,后颈的印记贴着车窗,凉意透过玻璃渗进来,倒比空调还管用。
赵婉儿在后座啃着第二块桃酥,酥皮簌簌落在她新买的牛仔裤上——那是她昨天在县城超市买的,说“探险也要穿得体面”。
“快到乾县境内了。”张大哥看了眼导航,伸手拧了拧空调旋钮,“等过了前面那座老木桥,再开十分钟就能到朱雀门遗址。”
话音刚落,引擎突然发出“咔咔